他从被子里摸出一堆零碎小东西来,一一放好,耐着性子和她说:“一直以来,是sa酱自己想太多了,其实我们之间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既然互相喜欢,那么就在一起好了。而且,你于我,与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使我产生想要和谁共度余生这种想法的人,这么多年来,也只有sa酱而已。虽然不会有仪式和那一纸证书,但我会以我的方式,守护你一辈子。”
“什么都可以,唯独那一纸证书不行,对不对?”
他轻轻嗯了一声:“对婚姻深恶痛绝,觉得这玩意儿荒谬又可笑,结婚这两个字光是从口中说出来都会产生心理和生理不适。不结婚这个想法从很早就有了,这么多年来,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再改变了。”
“任谁都改变不了你了对不对。”
“嗯,任谁都改变不了了。”
想起他年少时的种种,他的那些她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经历,她不忍也无法再说下去,同时内心觉得说出这句话的自己非常之可耻,非常之厚脸皮,而被迫听这句话的他非常之可怜和可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完全可以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继续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必强迫自己与谁讨论结婚这种事情。
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捡起刚才吃剩的半块巧克力往嘴里塞。泽居晋从她手中硬是夺下来,放到床头柜上去。她转眼又从被窝里摸出一包玫瑰香体糖来,撕开,一粒接一粒的吃,吃到几粒,突然停下来,问他:“如果我胖了,你就不会再喜欢我啦?”
他失笑:“别说傻话。不让你吃甜食,是怕你生病,而不是怕你长胖。”
她心满意足地埋头继续吃,恐怕糖被抢走,紧紧攥在手心里。一包糖吃掉大半时,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察觉,问:“在想什么?”
“在想,泽居桑的童贞是什么时候失去的。”
“钟五月桑,不许过分啊!”
她闭嘴,跟老鼠一样,悉悉索索的把一包糖吃掉时,听见他起身去洗澡的声音,又听他抱怨:“下次要放点衣服在这里才行。”
泽居晋洗好澡回来,在床头坐下,点燃一支烟,说:“我想了一想,今后我可以时常过来,但六楼太高,人和狗都辛苦。狗的腿太吃力,关节也会出问题的,懂?所以,不如什么时候sa酱搬过去吧。”
她不出声,始终背对着他。
顿了一顿,他清了清嗓子,又说:“长期一起生活的话,可能最初我会很不习惯自己的房间里多出一个人和一只猫,偶尔会觉得困惑,甚至有时候可能会怀念从前自己独居的日子,当这种情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时候,sa酱不用猜测,不用问到底怎么了,只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就好了。”
手里没了东西吃,她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头,忿忿说:“当我是小王子么?我才不需要去驯服什么小狐狸!”
他自顾自说:“……可能会因为不习惯而情绪低落,可能也会有连话都不想说的时候,但sa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无视就好了,总之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去适应两个人的生活。多出人和猫这件事情,我也总有一天会习惯。”
“所以,”说到这里,他摁灭烟头,躺了下来,从身后吻了吻她的头发,一股浓郁的糖果香甜气味,“什么时候搬过去吧。”
等了半天,她都没有回答。大概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吧。
在睡梦中,他的一只手始终环着她,腿也一直压在身上。她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身上很温暖,异常的安心和放松。半睡半醒中,她想,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了。
再下一周的周五晚上,泽居晋下班后于深夜径直来了宿舍,五月看见他从公文包的夹层里取出一堆花色不同的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