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请说。”
前排座上的司机也摆出了个凝神细听的架势,五月羞耻难当,也管不了许多了,向他解释道:“他不是我在赤羽认识的客人,我从赤羽走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现过呢!他是我在旅行社工作时认识的客人,说是客人,也只和他打了一次交道……”一边擤鼻涕擦眼泪,抽抽搭搭地把给鬼冢订票送票的始末,以及找工作时无奈请他帮忙,答应请他吃饭,却因为他先买单,不得已又请他喝酒的事情前前后后全都说了。
最后又说:“你可能觉得我轻浮不自重,可是作为我来说,我能够避免前一家旅行社老板的阻挠刁难,顺利通过津九的背景调查,全是因为他帮忙。也正因为我珍惜和喜欢津九的工作,心里对他才会感激得要命。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对于帮助过我的人,我就要想方设法还人家的人情……所以才会请他吃饭,后来请他喝酒。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样子的人……”
啰里吧嗦解释了一大堆,其实这些话都是经过反复斟酌的,有她的一点点小心机在里面。向他说清楚和鬼冢出来吃饭喝酒的真正原因的同时,也强调了自己是个有情有义、有恩必报会做人的好姑娘,不仅如此,还是个热爱工作的好员工好下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好意思怪她?再怪她,那就是他不近人情了。
晋-江-独-家
第96章22.9.28
司机听得连连点头,中间还叹了两口气,意思是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小姑娘做人拎得清,只是运气不好,遇上居心不良的坏人而已。
泽居晋对她的激情陈词不作评价,始终紧抿嘴唇,保持沉默。车内气氛重新尴尬起来,五月就学他,转头看向窗外。几分钟过后,街景渐渐熟悉,知道车子已经开到小区附近了,跟司机报了小区名称和楼号,从皮包里摸出化妆包,打开化妆盒,理一理头发,用手指沾了化妆盒里的口红往嘴唇上涂了涂,轻轻抿了抿嘴,再照照镜子,手指上余下的一些则往两边脸颊上抹。
泽居晋忽然转过头来,半眯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却又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大概是是奇怪她竟然还有化妆的心情。
她轻声解释:“脸色太差……妹妹现在家里等我,怕这个样子回去吓到她……”话还没说完,出租车突然一个颠簸。她“哎呀”一声,手指戳到了自己的颧骨,指尖的口红全都抹到眼睑上了。不知怎么,鼻子就是一酸,又掉了两行眼泪,赌气用手背恶狠狠地擦了。小区太老,地面坑坑洼洼。司机小声抱怨。
出租车开到楼下,泽居晋稍稍俯下身体,替她把身上的安全带解开,再把她那边的车门推开,问:“可以走路了吗?如果不舒服,现在去医院也来得及。”
五月说:“不用啦,已经好多啦。”拎起皮包,扶着车门,慢慢下了车,走了两步试试,腿还是有点软,头有点隐隐作痛,但比起刚才的无力感,已经是好太多了。
拖着两条腿,慢吞吞地走到楼下,抬手正要去按门铃时,一只手已经越过她的头顶,替她按下了601的按键。她低声说:“谢谢。”又想哭,赶紧揉了一把眼睛。
门铃响了好几声,七月迷迷蒙蒙地出来应答:“谁?”
五月揉了揉两只眼睛,打点精神,极力用轻快的语调说:“七月,是我,有点不舒服,下来扶我上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