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后,魏成缙一如三年前,再次叫住他。
“太傅大人。”
许砚行背着手,没有回头,只是停下步子,站在那里,等着他开口说话。
魏成缙走到他身侧,良久才道,“太傅大人,您是不是打算退隐了?
许砚行习惯性地抬手抚着衣袖,没说话,眉眼清冷。
待肖参就要过来时,他抬眼看了看,遂道,“过阵子本官要离开邺都一段时间,侯府还有沈璧你自己上点心。”
虽然没有直说,但隐约也透漏了一些消息,魏成缙抿唇,道,“阿璧是下官妻子,下官自然会上心。”
“你记得就好,”许砚行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道,“朝中诸事更要用心。”
“下官谨记在心。”
言简意赅,许砚行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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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家伙没有出过远门,阿婉带他们去的最远的地方是护城河,她还记得当时两个奶娃娃在河边眨着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卖糖葫芦的,那时候牙齿都还没长齐全,买了回来,小手拿着谁都不肯给,咬不动,就一下一下地舔着,红糖汁沾的满嘴都是。
“娘亲,爹爹,我们去哪里?”许慕棠坐在许砚行怀里,脸上尽是孩子独有的天真,还没等许砚行说话又跳下去拉着许江遇跑到马车窗边,车窗高,刚好到他们的下巴处,“哥哥,你看,你看,那里,那里有兔子。”
许江遇叹口气,他昨日看了爹爹书房里的一本画册,上面有这个东西,爹爹说是野猪,他扬着下巴道,“这是野猪,兔子比这个小的。”
许慕棠哦了一声,“可是奶娘给我讲故事时,说山里都是兔子精。”
……
阿婉摇着头,笑意直达眼底,她转头去看许砚行,目光一如曾经,满是爱慕,“许大人,这次我们还回来吗?”
男人趁两个孩子没回头,揽过她的肩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揉捏着她的细软的腰,阿婉红着脸靠在他肩上。
他打趣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动不动红着脸?”
她作势在他胸口拍了一下,“还不是都怪你。”
许砚行抓住她那只手,低声笑了笑,语调却极为认真,“婉婉,还是那句话,你想回来吗?”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此刻看着她,眼底深邃,她从这双眼里看到了自己,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随后慢慢靠近他怀里,“许大人,我也还是那句话,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们的家就在哪里。
许砚行收紧了手,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他看着阿婉,看着窗边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多年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娇妻在怀,儿女成双这一天。
后半生有他们陪着这般过下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
“爹爹,我们也要抱抱。”兄妹俩忽然又跑了过来,往许砚行怀里挤,阿婉俯身摸着她们的脸,“怎么,不要娘亲抱?”
“要要要。”
最后,两人一人膝盖上坐了一个,马车走上平坦大道,车轮子逐渐平稳。
兄妹俩闹腾了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许砚行朝她点点下巴,无声道,靠在我肩上。
她怀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