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行长指在桌上敲了敲,朝他道,“一名唤作阿婉的宫女,本官要看她的名册。”
“您且等等,奴才这就去找。”
良久,都不见那值班太监过来回话。
许砚行抿唇皱眉,这是他开始不耐烦的征兆,那边值班太监翻了许久都没有找出来,看着外边气场极低的那位,大冬天的他不禁出了汗,他抬袖擦了擦,这才矮身走过去,小声道,“太傅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奴才找遍了,没有看到这阿婉的名册。”
男人脸色沉下来,“她是衡阳宫卫太妃身边的大宫女,本官看是你这奴才没有好好看管,在搬移时遗漏了。”
值班太监跪了下来,急道,“奴才冤枉,这些名册这段时间都没动过――”小太监忽然想起一事来,恍然大悟道,“太傅大人,奴才想起来了,前日宫里放了一批年满二十五的宫女出去,您不知道,这但凡出了宫的,那名册都是要销毁的,您说的那位,指不定也逢此日离宫了。”
“这次的事由谁负责?”
“尚总管。”小太监又忙道,“太傅大人,要不奴才去请他过来?”
回应他的却是许砚行摔袖而去的背影。
小太监瘫坐在那里,神情恍若还在梦里。
许府。
屋里点了暖香,熏得人晕晕沉沉,许砚行倚在桌案前,脑海里反复出现那日阿婉大声喊住他,说这些年,多谢他的照拂。
大概是时日有些久了,许砚行也记不清自己有照拂她什么,或是有,那初衷又是什么。
他唤了肖参进来,“去找找看她现在何处。”
肖参听不懂,问了一句,“大人,您说明白点,谁在何处?”
许砚行没说话,将手边不知何时写了字的白纸扔了过去。
肖参看着那上面大大一个婉字,顿悟了一会,又迷茫了,“阿婉姑娘不是在宫里面吗?”他嘿嘿笑了两下,“大人,您想见,小的这就去给您请来。”
忽然腿上被许砚行踢了一脚,肖参哎哟一声,苦着脸弯下腰,只听他家大人道,“她离开皇宫了,本官想知道她现在在哪。”
“离开?”肖参愕然,随后又道,“您放心,就是翻了这邺都城小的也得给人找出来,完整无缺地带到您面前来。”
许砚行却闭上了眸子,淡淡道,“不用带回来,你只需要找到人在哪,不要让她知道。”
肖参带着许多不解退了出去,轻轻将门扉合上。
肖参不知道,阿婉离开了皇宫,许砚行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仿佛多年的心结忽然间被打开般。
他曾问过她,要不要离开,出去过普通人的日子,她说从不曾想过。
女人到底是善变的,这才不过多少天,转身就不声不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