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珠大爷懒洋洋地躺在一边,不接那话却说,“栾庆那小子现如今也成气候了,什么时候也拉过来瞧一瞧,算算也有三四年没见着了。”
“小理亲王动手了,推了象王上位,自己辅国。”
珠大爷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繁生,“就那碎小子!”
繁生淡淡叹了口气,将写成的字吹了吹,待墨迹发干,“小子从玉门就开始了。我也是后知后觉了。”转手推开跟前的墨宝,小心翼翼地将那三封简信放在面前,按着送来的顺序,一份份打开——
“咣啷”一声,房门被大大咧咧的推开,沙坡头嘿笑着摇了进来,拱手称颂,“史老弟,珠老弟。”
珠大爷闷“哼”两声,阴阳怪气地,“沙坡头,你还真是架子大,咱们可等了你这么一上午的,你自个儿说说,怎么罚!繁生,你说——你怎么了?”
沙坡头这时候也瞧见繁生一脸苍白,盯着一封信直发怔,珠大爷跟前着就凑了上来,只见繁生手中那三张浅黄的纸笺,顿时愣了住,不知怎的自己也开始心跳加速,慌乱起来。心中只一个念头,“糟糕!”
房内三人有两人陷入意识的空白,沙坡头傻呆呆地瞧这俩人,干脆也凑上来,只可惜不识字,干笑两声,识趣地闭上嘴巴。瞧这模样,莫非有大事发生?!
繁生拳头紧握,眉目间早已青筋历历,显然处于极怒。珠大爷心里一个寒噤,想了半天,才低声提醒道,“要不然,晚间时候——”
沙坡头努力听着,期待从中听出什么来,可那珠大爷偏生话卡在那里,要说不说的急死个人。
半晌,繁生终于将气顺平,慢慢说道,“沙坡头,城里两处宅子你都知道,这几日不太平,你能帮衬着就多担待着点,他日——”
“您这话说得,可不要折煞死我沙坡头嘛!这点小事您不说我也不敢怠慢,哪里容得下小贼张狂,当不得当不得!”
“当得。”繁生正视沙坡头,下床摆襟作揖,“贱内才诞一孩儿,偏有人不得安生——”
沙坡头哪里敢当这一揖,早闪到一边上,胸有成竹地打包票,“果真有人不长眼,那可就是该死了!我沙坡头别事不做,但有敢想法的,定叫他死活不成!”
珠大爷担心地看着虚燥的繁生,心下不止的琢磨,不是还有俩月才生么?
繁生谢过沙坡头,回身却对珠大爷不假颜色,“明日你就往京城,晃一圈就回来,直接去推掉加于你我的干事,这边就是乱来,也有个说法。到时想来必定有人打问,你只推说不知,小理亲王会通过栾庆他们与你说话,倘若问的急了——”
“我就说你财迷心窍,又往西域那边去了,上次那点葡萄酒正好带上,嘿,还不羡煞他们!”
繁生微微一笑,“胡人岁贡的玩意你舍得,我却舍不得。”
“那待怎地?你可不就是财迷心窍着!”珠大爷哼哼不满,酒又没骗到。
繁生有意地多瞧了珠大爷一眼,说不出的神彩飞扬,“我?可不就是……儿女情长?”
沙坡头正端起安庆送来的饭菜,就着美酒,“噗”一声给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瞧着这俩。珠大爷愣了,半晌,猛然间大笑起来,抚掌称颂,“好你个家伙,这句好,果不然就是的,这副说辞再加上沙坡头专门过来护院,怎样小理亲王也该明白,不能强拉你了!”
“非也。”繁生示意沙坡头坐下,淡淡道,“只不愿为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