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铁棒入手,带动风云翻卷,哇哇怪叫。
他正欲大打出手之时,小僧厉声喝道:“妖兄,你虽为妖族,却也是修行一脉,如同天道震动,人族蠢动,如今到了我修行一脉生死倏关之际,你还要执迷不雾,要站在人族那一边吗!”
老候一听,好像挺有道理啊,老子是妖啊,千万年来,人族要么依附修行宗派,要么投身妖族大能领地,就算是人族那些王者皇帝,也要事事请示汇报,说是祭天,实则祭文都是直送入宗派或是大妖之手,以表自己心意。
也就是说,人族在妖修的面前,不过就是依附而生,如同奴仆一般。
现在为了可有可无的仆人,与同道翻脸,好像确实不太对劲。
这时,青城阵法一脉的虹香已经又揪过数十人,抹了脖子,将鲜血喷洒到坑中,鲜血顺着阵纹向四周流淌着,却也只占了一丁点,要布满全阵,至少需要数千人的鲜血才成。
老候看着被随手扔开的尸体,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化做热流,在体内奔腾着。
他们确实是妖修眼中不值一提的人族,可是那个老头,酿酒是把好手,那个妇人,每天揍着儿子,骂着男人,却不忘了将家中酒肉送给老候一份下酒,更有镇东媒婆,几次三番地想给自己做媒娶妻之流。
人间的烟火气,让老候有些流连忘返,几次都险些忘了自己妖怪的身份。
虹香白嫩嫩的小手,又揪过一孩童,利刃抵到脖侧,面无表情,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地要割下去。
那孩童带着一脸惊恐地望着老候。
老候还能记得,这个孩童常跟在他的身边,讨要几粒茴香豆解馋,又对妖怪十分好奇,放言道长大以后做老候这样的妖怪。
“砰!”
老候的铁棒重重地在地上一顿,妖力汹涌,一声炸响,虹香被震得飞上半空,那孩童也落到了老候的手上。
随后将孩子径自抛向镇外,一横铁棒喝道:“我管你什么天道倏关,这里是老子的地盘,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来杀人布阵,让我老候面子往哪搁!”
“唉,冥顽不灵!”小僧说着,随手自身后取出一根柳枝,柳枝沾着滴滴露水,随手一甩。
柳枝瞬间便化做无穷之大,遮天蔽日,将整个大锅台镇都笼罩在其中,一沾沾的露水,如同雨露一般地从天而降,晶莹剔透如同带着生命的真谛,可是每滴雨水沾身,都让那些居民们全身鼓胀,最后砰地一声,爆成漫天血雨,血雨又汇于一处,向那阵眼处的大坑汇去。
“你早该这么干了,我一个个的要杀到什么时候!”虹香快活地叫道。
小僧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凡人鲜血沾染了术法之威,功效要差上许多呢!”
老候眼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炸成血雨,早就怒得双目通红,面目狰狞,怪啸一声,举棒向天,铁棒化做百丈之巨,向天空轮去。
雨露柳枝被倒卷回,汇于一处如同利剑向小僧刺去。
小僧一声佛号,柳枝轻轻地一甩,不带一丝烟火气便将老候的妖力破去。
但是老候的铁棒,紧随其后,呼啸着向小僧砸去。
小僧身上佛光绽放,手掌轻轻一拍,抵住铁棒。
但是在此时,老候已经几个翻身腾跃,扑到了虹香身边。
虹香是修阵法的,那些阵宝已经埋入地下,仅凭战斗修为,哪里是老候的对手,直接就被老候扑翻在地。
“和尚,救我!”虹香高声叫道。
小僧不紧不慢地道:“量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