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嘴上没说,但心里默认:信你个大头鬼。
这两人明显把郭子健当死人,可郭子健并不介意,他发现自己这次的确是选对了人。对韩煜,苏慕言不再是生人勿近,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而是很接他的地气。
第6章第05章父子嫌隙
苏慕言讨厌用这种方式对话,这种场面让他感觉坐在对面的并非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上级领导训斥做错事情的下属。空气中滚动着压抑、抵触和焦臊,长时间的静默后苏秉义艰难的开口:“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你就不能体量一下我这个做父亲的?”
“体量?”苏慕言冷冷的注视着他,没有回答,而是语气揶揄的反问:“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去体量你,而你却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你一句话,我就得扔下手上的工作跑来来见你,我又不是你的下属,你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
“你非得用这样态度对你的父亲说话吗?”苏秉义话中带着痛苦与无奈:“还是,你母亲的死......”
“你不配提她!你这个刽子手!”苏慕言的眼神像把利刃重重的刺在苏秉义的心里,让他不敢直视。
苏秉义落寞的低下了头,是的,他的确不配。
苏慕言恨父亲对母亲的不忠,恨母亲为报复父亲利用自己年少懵懂。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至今让苏慕言回想起来仍脊背发寒。母亲离世后,15岁的苏慕言没有随父亲搬到新家,而是住在外婆留下的老房子里。那里曾有儿时的欢乐笑声,也有母亲对父亲出轨的控诉唾弃,苏慕言永远也忘不了母亲临死前那悲愤的眼神和仇恨的遗言:“阿慕,长大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女人说的话,妈妈就是太相信她才有了今天。你爸爸的心已经让她夺走了,可你是我的儿子,阿慕,你要记住妈妈的死,不要,不要让他们逍遥快乐......”
从此,苏慕言的生命中就没有快乐两个字。母亲嘴中的那个她已经成了自己的继母,这些年苏慕言几乎就没正眼瞧过她一回,尽管那个女人对他十分的好,但苏慕言认为,那是她对母亲的死而愧疚的报答。苏慕言不肯原谅,也不会原谅苏秉义,高中毕业后他考到了北京一所医科大学,后来又出国读研,回来之后他考进了省公安厅做了名刑侦技术员,他要为母亲当年的车祸找出真相。当他用科学的方法找出答案后,苏慕言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母亲尽然利用自己报复了父亲,用死亡来惩罚所有活着的人。
人性到底是什么?苏慕言不懂,一出狗血的婚外情造成如今的局面,显然母亲的目的达到了,她在报复的同时,也带给了苏慕言对人性的质疑。也许父亲的背叛与不忠不是他一人的原因,但苏慕言厌倦了这种残酷的欺骗,他不想听父亲的解释,也不想去了解事情真相,一任自己与父亲之间的疏离与隔阂日益加剧。
“阿慕,我从来也不奢求你的谅解,也不想再纠结你母亲的问题。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苏秉义疲惫的启口,声音倦怠而苦楚:“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阿慕,我是你的父亲,一个父亲思念很久没见面的孩子,跑来见见他不为过吧。”
苏慕言没有吱声,他抬头看了眼苏秉义,鬓白的两边告诉他,眼前这个男子不再是意气风发叱咤教育界的魅力男人,他只是个父亲,一个思念自己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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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案调查组没有设立单独的办公区,而是直接在苏慕言的办公室门上多加了一块牌子。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痕检中心最大的1号殓房改造而成。苏慕言不讲究办公条件,为图方便在中间隔了道玻璃墙,把整个办公室分成了两边,只开了个小门方便进出。三分之二的区域里有两张解剖台,还有一个硕大的尸体冷藏柜,除此之外就是装有n多不同人体标本的玻璃器皿。剩下的三分之一便是苏慕言办公的地方,可在韩煜看来一点也不像办公室,说是实验室更为恰当些,各种叫不出名的检测仪器看得他眼花燎乱。
韩煜一直佩服那些技术型的人,就此一点,他对苏慕言的好感直线上升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程度。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