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皆女士因为要看她儿子的演出,从圣诞节就开始躁动不安,让我很担心她会不会在现场过度紧张导致昏厥,她看起来很容易流鼻血。我费了不少口舌和塔塔解释这个年轻得不讲道理的女人是我妈妈,以及,那个好看且不好惹的男人是我男朋友。
“哇,男朋友哎。”
其实我特别想、做梦都想这么坦荡荡地把他介绍给别人,在知道了塔塔他们这些从事娱乐业的人对此司空见惯之后,我也能大方的承认了,不用藏着掖着地讲实话是一件痛快的事,而且对方的表情往往十分的好看。
“男朋友来看演出,哗,超浪漫……”这姑娘说到兴起,眼睛咕噜噜转,一点儿都不觉害臊,“但是演出结束后还不能马上去做羞羞的事情哈,我们有庆功宴,老总会借机接触一下想要签约的新人,务必要到场哦。”
“好的。”
“晚上七点前就位!化妆!记住了啊一定要准时!”
高得吓人的酒店楼下,我跟宫隽夜看着永远欢腾永远来去匆匆的塔塔姑娘交代完相关事宜,把自己摔进公司的厢型车里绝尘而去,我嘀咕了一句,还得化妆啊。
宫隽夜不知道为什么重复了一句,是啊,还得化妆。
不是我说,这个人老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兴奋得很异常。
第109章
下午六点的更衣室里,反锁的大门外都是忙忙急急的人声,催道具的,试灯光的,给舞台做安全检查的,一窝蚂蜂似的贴着走廊飞过去,我感到耳鸣,站在暖风机前发了会儿愣,从脸流到脖子上的水珠都被烘干了,听见宫隽夜说:“他们已经在通道等着进场了。”
他指的是夏皆和周靖阳,还有趁着周末坐飞机赶回来的李谦蓝和乔馨心,夏皆帮忙去接的他们。因为时间安排刚好错开,我们只约了散场后一起吃夜宵,两个人后天早上又要飞回去。
我点了点头,诸多远离我的感觉仿佛被他一把捞回来,定了定神,吹干半湿的头发,赤脚踩着地毯走到镜前。
这边的节目组有化妆师,但不负责提供演出时的衣服,说是为了演出效果的自然和真实,每个人的衣服都要自己准备,我终于从家里带了一直等待机会穿上的西装。
那只皮箱如今摆在宫隽夜身边,被他那只布满刺青的手按住,颀长的手指依次敲打金属扣,一身打死也不肯低调的铜臭气质让我产生了一种里面其实藏匿着巨额赃款的错觉。
而他正微扬着眉打量我,眼神中带有某种无意识的、戏谑的邪气,这表情时常令人想入非非。可它出现不代表他想要撩拨和诱惑,恰恰相反,他更乐意说点儿正经的。
“不想打领带?”
这是我第三次把绕在脖子上的那东西拽下来,想不通,这迷人的缎带为什么一缠到脖子上就变得一点儿都不可爱,这鞍马齐备的架势让我看上去很别扭,庄重有余然而拘束过头,缺了应有的味道。
“我能把它用在别的地方吗?”我问他。
一端卷在我手上的领带另一端滑到地面,我举起手来冲他晃了晃,补充道:“不是床上。”
我知道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他笑出声,视线维持垂落的角度,正用手将我的衬衫最后一粒纽扣系好:“当然。”
“我们来想个适合你的。”
领带从我手里抽脱,他跟我对面而立,将领带兜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