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莫过于左手拉着妈妈,右手提着蛋糕了。
我们俩一路没说话,大抵白天的事仍有一些划痕留在我们心里,总要有个人动手抹去。倘若非要等母亲像犯了错一样放低姿态开口,那我这做儿子的未免太不懂事了。
进了家门,我把蛋糕的透明盖子揭开,冲了奶茶,请她来起居室里坐坐,把招生手册翻开在她跟前,比下午更加心平气和地阐述了自己的意见。
“高考前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呢。”我说,“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不必你为我做出牺牲,那样我是很感激,但也会难过。”
“是我粗心,没想过你的感受。”她坐在对面,吹风机嗡嗡作响的烘干洗好的头发,用手指比着,依次阅读着招生手册上细小的条目,“要这么说,咱们就算上了这个二本,那也是问心无愧考进去的,好好学了在哪都是学……再说这样一看人家这学校也不差啊。”
“是啊。”我说,“学费也不贵,到时候还可以申请勤工俭学,咱俩日子照常过就行。”
“好,好……”她点头的模样像是被我说服了,“剩下着几个是备选的?”
“嗯,”我指指后两页上被圈了红圈的学校,都是本省内或周边的几所院校,然而我有十成十的把握会留在这里。“保险起见。”
“行,你报志愿那天我回来跟你一块儿。”她抖抖肩上披的浴巾站起来,有所感慨地摸摸我发顶,“……不想也就罢了,一想还真有点儿舍不得。离近点儿也好,想你就能见着,逢年过节的也不用挤火车……哎哟你也不是没见过往年那些春运的……”
她说话我就听着,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宫隽夜发来一条短信。
“后天下午你来我公司吧,”中间插了一条地址,还有一句,“有人找到我,说要见你。”
第64章
见我?
那一晚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会有谁通过他来联系我,什么目的,这好像不是个能在短信里探讨的话题。而深夜也不合适再追电话过去刨根问底,只好心里存着疑,回他一句晚安就睡下了。
次日上午,我去班长家里领取了要随人调走的档案,回来睡了个午觉,晚上去打工,一天的任务安排得不算紧凑,但也没闲工夫去谈情说爱,临睡前给宫隽夜发了短信,至于接到他的电话,就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彼时的我刚下出租车,整个人被晌晴天暴烈的阳光晒得说不出话,弓着背逃进路边纳凉的绿荫里,听他在电话里说,我在楼下等你。
“哪儿?”
我像个上了发条的人偶,夹着手机原地自转一圈,瞧见一个男的站在奶茶店门口。
等我跑到他跟前,脸上的汗都被午时风蒸发掉,留下一片紧张却又不由心的笑,“嗨。”
他从围着围裙的店员手里接过封好口的纸杯,插上吸管递到我嘴边,“喝吗,岩盐芝士。”
我吞下一口又甜又咸的奶香,腻得汗毛都收拢了,“……你没吃午饭。”
他又打包了一个撒满肉松和椰丝的热狗,牙齿咬着我喝过的吸管,说,“没空。”
我看着他些微敞开的衣领,两边形状不统一,一时手痒,把不规整的那一侧翻对称了。“是不是胃不好。”
“还行。”他没动,垂下眼看我的手,嘴角微挑,“肾比较好。”
“……”
这明目张胆的挑逗令我生硬地转移视线,替他接住柜台里递来的纸袋,“谢谢。”
围裙姑娘始终双目炯炯的紧盯着我俩。
我觉得脸皮都快完成全套打磨抛光了。
他把空了的杯子丢进小店门口的废纸篓里,“走吧,找你的人该等急了。”
他带我走进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