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溟濛的一句话顷刻间就电到了我此时敏感无比的神经,水是凉的,身体却比刚才还要热,我空出一只手把他遮住眼睛的黑发拢到脑后去,听他说,你小的时候没机会抱抱你。
总算等到你长大了。
我才想起去问他答应我的理由,而实际上在这一刻,一切卑微的怀疑都是那么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在发酵成喜欢之前,或许我和他,都对彼此图谋不轨了好多年。
闹到后来俩人早饭也没吃,考虑到他下午还得上班,我就捧着一颗饱受摧残的心,被这个生长过度的巨型儿童拖出家门,去给我买生日礼物。
“买什么?”
我把插着吸管的牛奶盒递到他嘴边,他顾着开车,喝了一大口才说,“成人了,做身正装给你。”
第56章
由于早上那惊世骇俗的一跳让我的屁股惨受冲击,我在车座里换了好几个坐姿才坐得踏实,看着车窗外,脑袋跑气似的走神。
这两天过得就像穿越一样。
我看着旁边开车的家伙,以为是他几年来早已稳固了“暗恋对象”的地位,有朝一日蓦然跃升为了“正牌情人”,反而让我觉得不习惯。
我甚至觉得他是在跟我开玩笑,毕竟他所在的世界于我来说只能仰望,而他是一时取乐,等新鲜劲儿过了,或者在任意一个我还沉迷不知的时刻,冷静而礼貌的告诉我,他还是他,我还是我。
似乎这才符合现实情况。
可要是一切都是真的——
“想什么呢?”
冷不防的,思路被他的声音打岔了,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什么,跑神儿了。”
他没有立即回话,迟了几秒才一转话锋,“啊,到了。”
这是一条相比闹市区僻静许多的街道,钻出车门,路两旁不过寥寥几个行人,宫隽夜指给我的店面是背后这一家,装修使用庄重而低调的实木色、橱窗里摆着三个冷漠人形的裁缝铺。
没错,裁缝铺。即使我在第一眼看过去,还猜测是不是那种店主有着冷僻喜好的私人收藏馆。
宫隽夜推开那扇雕花木门,我跟进了窄小的前厅,一个穿蕾丝衬衣的女孩儿站在柜台里,鼻梁上顶着一副小圆眼镜,听见摇铃声便抬起了头,“您好,有预约吗?”
他一万个认真,“我的脸就是预约。”
姑娘眨了眨眼,笑得很妩媚,朝楼上喊了一声,“老板!”
“来了。”
答应的也是个女人,声音却远不如眼前这位甜美,我对声音比人敏感,不知怎么就在脑海里以夏皆为原型勾勒出了一个女性形象。等人声俱在了,只见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弯腰走下前台里面的楼梯,两条长腿气势逼人,白衬衣外勒着黑色背带,手上绕着皮尺,随动作甩来甩去的,十公分的高跟鞋锥子一样戳在我跟前,个头和我相当。
“你,”她的眼睛像矩尺一样在我身上到处比划,开口问的却是宫隽夜。“做衣服?”
“嗯哼?”
女人得到这句不是应允的应允,她拿皮尺在我脖子上一套,牵着我就往里屋走。宫隽夜跟在我们身后没心没肺地笑,我完全懵了。
皮尺原来有这样潇洒的用途。
我知道自己的模样肯定很滑稽,任人摆布,女人把我带到三面立起的镜子前,用超快的效率给我量了身高肩宽,腰围颈围,腿长臂长等等身体各部的尺寸,这个过程中我转了一次身,窥见整个屋子的全貌,填满一整个墙壁的配饰格子,缝纫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