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只是瞥了安德烈一眼,然后微微的低下头,表情严肃的仔细听着副官说话。
安德烈皱着眉头,路德维希没有看他一眼。
副官说完之后,路德维希转过身,看着安德烈,嘴巴动了一下,安德烈看着唇形,知道路德维希说:
“进去。”
安德烈冲着路德维希翻了个白眼,猛的把身上的被子扔到了地上,然后只穿了睡衣的半个身子伸了出来,神情挑衅的看着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脸色阴沉,抿抿唇,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面无表情的对着安德烈的方向就开了一枪。
“啊——!”
安德烈被吓了一跳,猛的坐了下来,发现刚才那一枪,其实是搭在窗户旁边的墙壁上,但是子弹打中墙壁的那种巨大声响让安德烈的脑袋产生了短暂的晕眩和耳鸣。
安德烈很想生气的叫骂路德维希,但是又不敢站起来。
突然,外面响了德军陆军的军歌,安德烈猛的站起来,发现路德维希随着军队已经走远了,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广场上,营地的广场四周彩旗飘扬。
安德烈皱着眉头,眼睛突然就红了。
“安德烈耶维奇亲爱的,小心感冒生病了!”
安娜走了进来,看见窗户大开着,立刻把窗户关了起来,然后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把安德烈包了起来。
安德烈坐在床边,任由着安娜给自己擦头发。
“好啦,不要难过啦~安德烈耶维奇亲爱的,少校很快就会回来的。”
安娜安慰安德烈。
安德烈红着脸说:
“我没有难过!……”
安娜笑了笑,站起身来,“我去把早餐端上来。”
安德烈赶忙说:“我可以下去吃!”
安娜体贴的点点头,低头亲吻安德烈的额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安德烈看着安娜下楼了,便躺在床上,伸手从睡衣的口袋里把路德维希的那双白色的手套拿了出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脸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上面还带着路德维希指尖的雪茄的味道。
安德烈伸出自己的手,情不自禁的舔|了|舔|手指的指尖……
……………………………………
路德维希走了之后,大约有半个月,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
安德烈不动声色的每天规规矩矩的练钢琴,白天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认认真真的看德文的书籍,
但是晚上洗完澡一回到寝室,安德烈就会抱着电话,直勾勾的盯着手上的电话,一盯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眼睛睁不开,一不小心睡着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月中旬。
这一天中,安德烈坐在床边弹钢琴,突然,外面想起了人群的吵闹声。
安德烈转过头,看向窗外,发现大批大批的战俘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冰天雪地里。
安德烈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平日里很是萧瑟的集中营,竟然沾满了人,几乎所有的党卫军看守都站在外面,就连安德烈印象深刻的一些集中营里面的看守人员都站在了外面,拿枪看守着那些战俘。
安德烈仔细的看了看,几乎全部是苏联的战俘,他们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神色憔悴,身材瘦削单薄,饥饿而苍白。
一辆又一辆的军用卡车从营地外面开了进来,那些看管拿枪催促着战俘上了大卡车,一辆卡车挤满之后,便立刻开了出去,第二辆卡车接着开过来。
安德烈觉得挺奇怪的,这些人要把苏联的战俘运到哪里去?反正不可能把他们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