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里的不甘心要溢出来了。”
“嘻嘻,真好玩。”
再次醒来在县城的厢房里。和之前在农家借宿相比,客栈的房子肯定不便宜。他见过兰破替村民诊治赚钱——应该叫义诊才对。无论什么病,只需要五文钱就能得到一个药方。有药师的村子不难发现兰破开出的药材都是山中非常容易采到的。
借宿没有成本,缺点是不方便。村民都会感恩戴德送她走,连带着他这个瘫子夫君待遇都好了不少。至少后来村妇不会在给他洗澡的时候揩油。
他一进房间就被压在了床上,女人柔软温热的唇在自己脖颈间逡巡。日复一日的吮吸让他的脖子十分敏感,吹一口气就红了一大片。
凌城艰难地开口,“别、现在还是白天。”
“理由无效~”
兰破迫不及待解开他的衣服,再次被抓住手腕。
男人诚恳地看着她,“我身上都是汗,脏。”
兰破同样诚恳地看回去,顺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不介意。”
“夫君~”
涂油的木势挤进破开软嫩的肠肉,凌城难以自制地摇头喘息。这感觉清晰的可怕,可他没有丝毫拒绝的能力,只能咽下口中呻吟,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从军后被万人敬仰的靖王殿下,揣摩得透敌人的意图,掌控得了属下生死,拒绝不了一个乡野郎中阴阳颠倒的交媾,被对方用假阳具奸得抽搐扭动。
一阵恍惚。
兰破扶着他的膝弯,木制阳具打湿后呈现出厚重温润的颜色,每一次进出都刺激凌城的阳具分泌出粘液顺着柱身留下,如哭泣一般。
“夫君——夫君——”
凌城被她忽然激烈的动作刺激到,口中不由泄出低低的呻吟。兰破的情潮来得快去得也快,将他的叫声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上,肉棒弹跳了几下,什么东西都没射出来,只有粘液流的越发汹涌了。
兰破按住他完好的手臂与他十指交错,俯身而上亲吻他的面颊、颈侧、锁骨。
他的指缝间尽是汗水,这样被拥抱竟得到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凌城的眼神微妙地瞥向自己涨的紫红的性器,希望对方能读懂自己的眼色给它一点抚慰。
兰破显然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轻轻用丝帕沾了温水擦干净体液,替他整理好衣裳。
……
……
凌城一口气堵在胸中,以他的自尊当然不会开口表述自己的欲望,只好默默忍耐。
这只是个开始。
黄昏的时候,房间里搬进两个浴桶和其他小盒子。药浴过后,他竟能短暂站立。兰破扶着他上榻。
还没高兴多久,兰破从桌上大大小小的盒子中挑出一个,一对银色的脚环啪嗒一声扣在了脚踝上,一堆银色手环扣在她手腕。
脚环的形制类似镣铐,两个脚环之间连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约小臂长。手环上的链子要短得多,只有一指长。
这东西让凌城马上挣扎起来,他想起军中俘虏也是如此用镣铐锁住,心中涌起屈辱感。
“放开我!”
他的知觉刚刚恢复,还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双腿,兰破轻轻一扯银链子,他的双腿便无法动弹了。
对于他的叫喊,兰破充耳不闻。她从盒子里拣出一盒膏状物,在凌城小腹上仔细涂抹。
他的体毛不算旺盛,身上汗毛均是透明的短绒毛,只有胯下是浓密一些的黑色体毛。
刀片从皮肤上刮过,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凌城的脆弱之地被人拿捏住,不自觉屏住呼吸,挣扎也停下。
他紧张地额头冒出汗,身下却因为兰破专注的眼神起了反应。原本两指就可以拿捏摆弄的小东西,涨大到占据兰破整个手掌,睾丸也如核桃般涨的饱满,她得用整个手掌拖住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她的手掌只覆盖得了半截柱身,柔软弹性,她忍不住抚摸揉捏了几下。鸡蛋大的龟头红彤彤的,兰破指腹摩擦过小孔,激得凌城往后逃去,链条将他扯了回来,上半身向后仰倒的被褥上。
“真可爱呀。”
肉棒在她手心跳动,知道自己被夸奖了似的,马眼翕张流出透明的体液。
“该死。”
“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哈羞耻心?你昨天、昨天才碰过我。”
“不能。”
她任性得理所当然。
兰破用掌根将肉棒按在男人小腹上挤压,刮去体毛的私处露出白嫩的颜色,和通红的肉棒互相映衬,透明反光的体液在小腹上蹭出一片色情的水痕。
凌城把脸埋在头发里,喘息了几声。他自以为隐秘,起伏的脊背出卖了他。
“呃……你干什啊——”
戴着羊肠的手指探入后穴,仅仅一个指节就让凌城哆嗦了一下,后穴不知是在吞吃还是拒绝,一阵蠕动将兰破的手指裹得紧紧的,她看得眼热。
凌城退,她便跟着进,仿佛抽插。直到退无可退,脊背贴上了床沿。
兰破解了脚链手链,互相缠绕一番再扣回去,在凌城通红的脖子上啾一口,用恶魔低语的口气说道:
“胳膊再断的话,报酬再加三个月哦~”
“你——”
凌城不得不抬高双腿避免拉伤刚愈合的手臂,这个样子正好将整个后穴完整露出,双腿又遮挡了视线,他看到兰破把盒子都打开挑挑拣拣,不知道她最后都拿了什么。
水囊的口延长出一截拇指粗细的管子,兰破对准穴口慢慢插了进去。挤压水囊,温热的水流经肠肉,熨帖中带着别样的折磨,他居然感觉到舒服?!
这不像强暴那么激烈,所以凌城的挣扎也不够激烈,他在榻上轻微挣动起来,抿紧了嘴唇,刚扎好的发带又散落开。兰破注入完温水,将对方整个人抱在怀里。
“别——”
她的手按压在凌城略微鼓起的小腹上,医师的揉捏手法力度巧妙,他感觉那些水把自己整个腹腔流经了一遍。
“别——”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如此严重的羞耻反应,双腿紧紧并拢,穴口控制不住地抽搐。他用哀求的眼神恳求兰破。
别这样。
求你了。
兰破强制分开了他的双腿,水流倾泻,凌城“失禁”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身体无力往后仰到,长发经过兰破肩头散落在她背后,脚趾也紧紧绷起。
然后是,民事审判权有几个特征,分别是什么?”背不上来就打屁股。李嘉艺怕疼,答不上来就撒娇求饶,他做爱时叫得毫不羞涩,奶音哭腔也很讨代辛喜欢,所以代辛尤其喜欢逗弄他。
有时候代辛也在忙,他非得凑上来,代辛一边骂他“你真是烦死了”一边狠狠戴着假阳具顶弄他。李嘉艺的呻吟里面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法律条文,代辛做着就会非常忍不住想去堵他的嘴,两个人就从桌子上滚到窗边,从客厅滚到床上,互相啃咬亲吻。
吃完了晚饭,两个回到房子各自复习。李嘉艺在别人面前是开朗大帅哥,在她面前不知道是话痨大奶狗。不一会就忍不住讲话了。
“我觉得我叔叔最近怪怪的。”
“我之前给你讲过,我叔叔一直很疼我的,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我爸妈都想让我学商科,我不喜欢商科,还是我二叔劝我爸妈,让我报自己想报的专业,我才能读法律。”
“我家里只有爸妈、二叔还有我,小时候我最喜欢和他一起玩了,留过学,思想又开明。”
“谈恋爱这件事我也只告诉他了。”
“可是他最近居然劝我爸妈催我相亲!还想把他同事的女儿介绍给我!!!”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嘉艺扔下书光脚跑到代辛旁边,自己拉了张椅子看着对方盯着电脑的侧脸。
“这不是明摆着嘛,想用你拉拢同事。”
“所以……”
“所以?”
“你能陪我见家长吗?”
“……”
“正好下个月有亲戚过寿,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去。”
“辛辛……辛儿……你就陪我去吧~”
“二叔同事的女儿也去,还有好多年轻一辈也会去,到时候就不会有人觊觎你男朋友了辛辛~”
代辛默默把自己的手臂从李嘉艺怀里抽出来,赏了他一个脑瓜嘣。
“不~去~”
“你好烦啊,安静点!”
椅子被超大声拖回了原来的位置,听上去话痨男朋友生气了。
唉,算了,待会哄哄吧。
一个小时相安无事。
一个小时后,代辛合上电脑。
“辛辛~”
男朋友咬咬牙,“大不了,上次你说的乳钉的事,我答应你。”
“成交!”
“但是只能一颗!”
“难道不是先用一颗当作定金,结束之后再钉另一颗吗?”
“不行!只能一颗。”
“那你耍赖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耍赖……”
“……”
“你确定,只是参加一个普通的家宴?”
代辛抖开手上的鹅黄色晚礼服裙,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怀疑。谁家家宴需要穿着晚礼服参加呢?他们交往这么久,互相从来没有打听过家庭背景。代辛有自己的秘密,这种情况自然互不干扰最好。
李嘉艺看着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大学生,衣食住行都和其他人没有区别,性格也随和可爱,看上去毫无突出。现在看来,自己倒是看走眼了。
那边李嘉艺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好看吗?要不要穿上试一试?如果你不喜欢我们重新去挑。”
代辛不动声色地翻了翻包装袋——没有找到价格标签。不过这条裙子据她的经验来看,价格不低于五位数。
代辛决定使用美人计。
布料柔软飘逸,完美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挂脖的设计遮盖住胸部,垂下的丝带也挡住一部分背部。
很好,优雅与得体并重,很适合女大学生。
李嘉艺眼睛发光地爬了过来,跪在床边环住代辛的腰。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配合仰起头索要一个吻。“警官,我坦白。”
代辛的呼吸从他鼻息间浅浅掠过,没有落下,欲念就此升腾,从一点辐射全身。
他火热的肉体凡胎在代辛胯间磨蹭,触碰到那里另一根无生命的硬物。
不过今天他不可能轻松如愿了。
代辛将人剥了个精光,待这位春情荡漾的青春肉体看向自己的时候,只用指尖拂过他的皮肤。李嘉艺凑近她便远离,他乏力的时候代辛的掌心又贴了上来。那点隐隐约约的热度完全不够。
李嘉艺委屈地喊她名字,“代辛~”
“我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代辛在他胸膛上结结实实捏了一把。
“嘶——”
“继续说,你交代多少我给你多少。”
“我……我家里是开酒店的。易捷酒店你听说过吧,就是我二叔在管。”
“你家里开酒店,你学法律?”
“我爸妈也想交给我来着。我……我不喜欢管理……代辛,也摸摸左边。”
他的胸膛红了一大片,右胸的乳头有左边的一倍大,左边一点都没承受上,还在颤巍巍地等待爱抚呢。代辛亲了亲左边,将小红豆整个含住。
“继续。”
“……二叔说服了我爸妈,我才能读法律的。”
“所以公司现在是二叔在管理。”
代辛拿着润滑剂看着他,李嘉艺赶紧解释,“但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二叔催我结婚,还要把我介绍给同事那些话。就是……就是……他的同事其实是合伙人。“
冰凉地润滑剂顺着龟头往下缓缓流下,私处的毛之前就刮干净了。在润滑剂地刺激下,李嘉艺忍不住叫了出来,腰也抬起,透明液体在他小腹处拐了个弯,竖着股沟流了下去。
“继续。”
李嘉艺喘了几口气,“没了。”
正在穴口打转的手指停了下来。“嗯?”
“真没了。”穴口也感知到李嘉艺的紧张,饥渴地吸啜起代辛地手指。
他现在浑身火热一片,恨不得代辛立马就插进来。这种明明被欲望侵蚀还要保持头脑清醒地状态太难受了。李嘉艺夹紧胯间要慢慢撤离地手指大喊。“等一下!”
“宴会其实是那些人借着生日的由头互相交流,二叔说会介绍律所的人给我认识……真的没有了!”
他语速飞快地说完这一切,代辛的手指也完成了扩张,他终于如愿被填满,抓紧了床单承受自己代辛的律动,爽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本以为这就会是结束,代辛却在他快要高潮时停了下来,拿出一个小方盒子。
“怎、怎么?”
他双眼迷蒙地看着里面小巧的银色物品,比针稍微粗的横杠两端有两个米粒大小的珠子,这根横杠穿过一个没有收口的圆环,仔细一看似乎是个蛇的样式。
李嘉艺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就要往后撤,假阳具蹭过体内的敏感点让他软了下来。
“不、不行……”
代辛亲亲他的耳垂,拿出消毒和穿刺针。
“不要……辛辛呜呜……别、别……我还没准备好……”
代辛含住他的耳垂吮吸,这身体敏感得紧,上面一紧张下面也死死咬住,她沿着耳廓舔了一圈,下面才又松了几分。
李嘉艺还想讨价还价,“辛辛下次、下次好不好,我怕……”
代辛手上和腰上同时用力,李嘉艺发出一声尖叫后声音戛然而止。她小心将乳钉装好,李嘉艺地热泪就砸了下来。
滚烫。
代辛要亲他,李嘉艺将头埋进被子中,肩膀一耸一耸的哭了起来。
代辛有点慌张,真哭了?
仔细回想起来,他们以前做爱虽然李嘉艺声音中会带哭腔,但那都是爽的,最多眼眶湿润。她的小男友话唠是话唠,平常也省心得很。喜欢做爱喜欢他,身体敏感,就是怕疼。这次看来是真的玩过头了。
代辛赶紧凑上去哄,小心护着穿刺的乳头不要被挤压到。
“……代辛……你混蛋……“软绵绵的哽咽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让代辛心疼的不得了。
她抱人的时候,假阳具在侧身这个体位上插得更深了,李嘉艺锤了几下棉被,被捞起来跨坐在代辛身上,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来。
软下去的阴茎在这样的刺激下又活跃起来。代辛亲吻他的脸颊说着道歉的话。他一边哭着一边射在了代辛的黄裙子上。
又在代辛怀里抽噎了几分钟才缓过来。
“对不起,弄疼你了。”
李嘉艺脸一红,“其实……倒是没有多疼……”
代辛了然,“是不是被吓到了?”
“……嗯。”还有点委屈。
李嘉艺有点难为情,自己居然被吓哭了,好丢脸。他看了自己胸膛的东西一眼,穿的时候他只有一点点感觉,主要是亲眼看到很恐怖。现在一边胸膛空落落的,一边有点刺痛感,还有点酥麻的感觉。就像代辛在咬一样。
他忍不住想揉一揉,被代辛一把抓住了。
“别碰。穿的时候不疼,可能待会就疼了。”又在李嘉艺嘴唇上啄了一下,“知道你在想什么,另一边不穿了,穿的话也会跟你提前商量的,不会这样吓你的。”
“你之前说,要认识律所的人?”
“对,我假期就要进律所实习了。”说到这里,李嘉艺就有点郁闷,“又有两个月要见不到你了。”
代辛好笑地看着他打滚的样子,“你怎么不问问我?”
“你?”
“我在你实习的地方租个房子不就好了。”
李嘉艺兴奋地扑了过来,如果他有尾巴地话,这会肯定摇上天了。
“你不回家吗?”
“我?暂时保密,假期来找我再告诉你。”
代辛和李嘉艺互相坦白之后虽然各自只坦白了一部分,决定去奢侈品店重新买一条裙子。原本那条裙子沾了不可名状的液体之后,不好再穿出去了。况且代辛本来就不打算穿。
鹅黄色,还是超级活泼的款式,换一个真正的明媚女大来穿绝对很亮眼,可惜代辛不是一般的女大。
直男的审美真可怕,代辛向李嘉艺吐槽这根本不合她的气质,李嘉艺就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会呢?我觉得很好看啊。”
“……你是怎么想到选这个颜色的?”
“你就像我的太阳一样,温暖明亮,所以我选了这件啊。”
好吧,直男不仅审美可怕,在你质疑他审美的时候,还会用真诚的糖衣炮弹攻击你。
代辛无话可说。
他们两个穿着朴素地在奢侈品店逛了半天,居然都没有人来招呼一下。李嘉艺掏出包里的黑金卡在前台晃了晃,“哈喽~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些衣服吗?”
马上有男士过来热情地介绍,”没问题的二位,请问是您穿还是这位女士呢?“
明白他们的需求之后又补充,“如果这一层没有喜欢的款式,我们有一些新款在楼上展出,我带您二位看看可以吗?”
代辛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男朋友,你居然有这家店的卡,怎么平时穿得那么平价。
李嘉艺偷偷耳语,“是二叔的卡,他比较喜欢这些。他……哎,等你见到就知道为什么了。”
他们又逛了一圈,代辛没有心仪的礼服。李嘉艺打算带她去他们家投资的一位独立设计师工作室。
“也是二叔投资的?”
“bgo~”
“听上去你的这位二叔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那为什么你……?”代辛上下打量李嘉艺。
李嘉艺的搭配原则很简单——纯色或者购买套装,如果去掉颜值的加成算是不加分也不扣分。
嗯,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
李嘉艺耸肩,“我又不需要吸引别人,有你就心满意足了。”他骄傲地举起两人十指交握的手晃了晃。
傻小狗。
这次代辛顺利地挑到了喜欢的裙子,是一条紫色的短款礼裙,从浅紫到深紫色的渐变处理得很舒服,一字肩和短裙活力中带着神秘,设计师甚至夸赞,“这衣服简直是为您而生的。”她现场为代辛设计了造型,记录了她的尺码,表示会在裁剪合身后送过去。
脱衣服的时候李嘉艺忍不住跟进了试衣间索吻,亲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代辛不耐烦地推开他。
小狗太粘人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门外的工作人员捂着嘴偷笑,设计师叮嘱李嘉艺一定要拍几张图片发给她。
“真是太适合了。”
代辛和李嘉艺先抵达了晚宴的酒店,然后等李嘉艺的二叔过来一起参加老人家的祝寿仪式。这些有钱人的宴会社交意味都很重,富丽堂皇的宴会厅摆了自助餐,大部分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相亲、攀交情。
然而这种社交需要一个双方熟悉的中间人,不然就会很尴尬。宴会厅里会彼此打招呼的都是年轻人,他们没有这些顾忌。
他们两人坐在餐桌旁聊天,李嘉艺向代辛介绍了寿星和他们家的关系,其实算不上亲戚,是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因为同姓所以拉了关系。寿星老爷子和他爷爷关系很好,他爷爷几年前过时之后,两家人还是保持着联系。
然后提到自己的叔叔,“二叔是老来子,和我爸爸年龄相差了十三岁。他很聪明,从小就有商业天赋,后来就被爷爷送去英国进修了,回来之后接手公司到现在。”
“你爸妈这么放心把公司都交给你二叔吗?”
“放心啊!二叔是商业奇才,他接手比我父母靠谱多了。现在公司的生意版图都是二叔发展的,我爸妈可高兴了,他俩终于可以到处旅游了。”
“怎么了?你很紧张吗?”代辛看他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一直拽领口。
“不是……是这里。”李嘉艺稍微撩开衣服向他展示,白衬衫的胸口有一点不同寻常的突起,仔细看的话会看到一圈小环,是乳钉。
“这里被衣服勒到了,有点痛。”
他舔舔嘴唇,补充道,“又痛又痒。”
“你有听我的每天涂药,转一转针吗?”
李嘉艺乖乖点头。
“愈合的时候会有点难受。”代辛思索了一下,稍微倾身挡住别人的视线,然后拉开衬衫看了眼,坐回原位。
“充血了,可能是衣服摩擦的原因。待会去卫生间处理下吧。现在没有人,外套先敞开吧。”
李嘉艺摩挲代辛的手指,打趣道,“你好像比我更像富二代,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晚宴的时候可紧张了。”
“我可没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宴会。”
“难不成你也是富二代?“李嘉艺震惊,那他们两个之前在彼此面前装普通人算怎么回事。
“不是——”代辛拉长了语调,“我只是因为一些意外的原因,有一点小钱够自己生活,和你这种纯正的富n代没法比的。”
代辛捏捏他的掌心,“听说这家酒店是某家集团的高端线哦,看来某人的坦白还是不够彻底,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惩罚呢~”
代辛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牵起李嘉艺的手穿过人群,顺手解救了一位差点被泼到红酒的女士,然后在吵起来之前溜走。从前台经理手中拿到一个小盒子之后又进了卫生间,消毒、蛇形的乳钉取下换成基本款。
“好多了。”
他们出去的时候遇见刚刚差点泼到人的姑娘,“代辛,刚刚谢谢你。”
“不客气。我看到有人推你了。”
“是我堂哥。”王徽无奈一笑,很快收起表情,询问她身边的人。
“男朋友,李嘉艺。朋友,王徽。”
互相见过之后,王徽说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随便离开了。
在外人面前,李嘉艺一直很得体,默默陪在他身边,在该他出场的时候才讲话。王徽一离开,他就好奇地询问代辛,“朋友?我从来没听过你这么介绍别人。”代辛在学校很少和人结伴出行,同学之间只保持基本的礼貌,居然出现了一个让她称为朋友的人。
代辛正要回答,眼前出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二叔,你终于来了。”
宴会厅里人人身穿正装,这位先生有种细微的特别。他的发型、领带、领口似乎都经过精心打理,不是为了服装更奢华精致,而是为了和眼前这个人、这张脸、更适配。富丽堂皇的大厅,追名逐利的生意场,他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
代辛对上一双如墨般幽深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便移开,代辛愣住了。
李嘉艺带着她上前,“二叔,这是我的女朋友,代辛。代辛,这是二叔。”
“二叔?”对方没有在意她上扬的尾音,微微颔首。
“宴会就要开始了,待会来找我。”
“好的二叔。”
“李嘉艺,你的这位二叔,叫什么名字?”
“我居然没说过吗?李群墨。二叔叫李群墨。”
英国留学,李群墨。对上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代辛按下心中的惊讶,微笑,“是很好听。”
十年前,她在英国谈过一个男朋友,那是一个有些矜持天真的男人,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她花了点时间把他追到手,两个人度过了很愉快的一段时间。然后大约八个月之后吧,留学即将结束的时候,对方向她求婚了,表示要带她回家,见父母兄长,和她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一个多么甜蜜的愿望。然而对代辛来说是个累赘,她的容颜永远停驻在20岁这一年。为了不被当成女巫烧死,或者被抓走当成怪物研究,她每隔几年就会更换城市生活。
在长久的孤独中,她的感情变得短暂,幸好人类本身就有喜新厌旧的属性,她的恋人们在她离开之前就已经移情别恋,让代辛乐得轻松。也有些时候他们依然彼此相爱,却不得不分开,这时候代辛就得假装自己已经不爱对方,吵架、冷战、最终感情破裂。
直到遇见李群墨。
代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疯狂爱上认识不到一年的人,疯狂想跟她结婚,被拒绝也一直粘着她。
偷跑到其他城市,也会被这位小少爷发动财力找过去。
假装是骗子要求他买一堆珠宝然后携款潜逃,对方追上以后说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买更多。
真是疯了。
还好她当时编造的身份是偷渡到别国的孤儿,后来利用李群墨给的财物伪造身份,伪造自己死亡,然后重新回到了大陆,住在乡下地方避风头,最近两年才重新出现。
谁能想到才交往不久的男朋友居然是前男友的侄子,真是孽缘。
已经过去了九年?还是十年?对方应该早把自己忘了吧。
如果没忘,却要这番做态。那就说明,这是他计划好的。
代辛想起李群墨刚刚滑过自己的眼神,平静中带着冷漠,这让她感到困惑。
之后的相处中李群墨表现得完全是一位关爱晚辈的叔叔和游刃有余的商人,代辛敏锐地注意到,他在有意克制和自己的眼神接触。
在她中途离席的时候,有侍应生前来请她。
“代小姐,李先生请您过去。”
果然。
她得提前计划脱身了。
代辛看了一眼正在宴会厅中颇受欢迎的李嘉艺,小男友在正式场合收敛了和自己相处时的天真可爱,此刻端庄沉稳,他外形本就俊朗,格外受长辈和同辈青睐。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