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的航班,陆离应该在下午起飞,可最近天气多变,雷雨说来就来,这趟航班也不得已一拖再拖。
陆离给纪年打了个电话,让人先去吃晚饭,别等自己了。
纪年看着满厨房的半成品撇撇嘴,踢踏着拖鞋,把东西套上保鲜膜塞回冰箱,给自己整了个煲仔饭吃,又回到冰箱前挖了几块冰出来,倒了杯可乐。
‘可乐还是冰的爽~’感慨了一下冰可乐的快乐,纪年看了眼时间,原本是想开车去机场接陆离的,打乱便打乱了吧,就是不知道这航班要什么时候才能到。
陆离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外面的大雨还没停,陆离上下车走路的功夫就沾湿了裤腿,进门看见窝在沙发上睡着的纪年忍不住轰人去卧室睡。
大概是听着雨声不自觉睡着了,纪年睡得迷茫竟然还知道催着人去洗个热水澡,陆离应下,把人劝进卧室,冲了澡很快躺到床上。
陆离给这次出差的项目组成员放了一天假,航班延误到那个时候再加上出差,铁人也得歇歇,自己却在次日准时到了公司,跟余行远交代了一下细节,简单开了个会,又忙活了一阵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余行远直接把人轰回去休息,说自己不是摆设,这点事他做得到。
陆离站在公司门口恍惚了一下,似是被日光迷了眼睛,不一会儿纪年就开着车来到她跟前。
陆离笑了笑:“不是和余行远不对付吗?”
那怎么还有联系方式?
“谁稀罕啊!”纪年傲娇了一下,拒绝承认。
补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肚子空荡荡的,中午没怎么吃饭,缓了这么久才想起来。不过这种感受在以前似乎是很寻常的,只是习惯了有人照顾,饿肚子的感觉才在今天显得久违了些。
陆离拉开窗帘,落日余晖爬进来,顺着刚才打开的卧室门延伸到走廊,看上去想和客厅的阳光衔接到一起,饭香像是被阳光蒸腾着飘进来,提醒着陆离,她切实地活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家里。
纪年回头看人出来才把低声工作油烟机的吸力调高,招呼着陆离别等着,先吃,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陆离还是等到他来了才有所动作,不是出于绅士礼仪才没动,而是等人把菜端上来后抬手抚了下他的脸,紧接着被纪年把筷子塞进手里,念叨着‘我的脸不能当饭吃的’。
陆离心情很好,睡眠扫去堆积的疲惫,晚餐填饱肚子,看着搞到中途实在无心工作的纪年,陆离终于出声:“如果不急的话明天再做吧,用不着这么折磨自己。”
纪年僵着脖子转过头来幽怨地看了看陆离,生生让陆离开始琢磨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记忆搜索一番无果,又用视线看回去,气的纪年转身去了浴室,不一会儿又开门把陆离一起拽上才关上浴室门。
被折腾了一番的纪年终于安静了下来,后面塞着陆离的赏赐重新坐在桌前,陆离拿起另一个他板绘用的东西,十分耐心地跟着这位新老师学点绘画的知识。
要是老师不偶尔说不出话或者手抖就更好了。
纪年其实有些惊讶,艺术类的东西是需要天赋的,但陆离的手十分精准…额…怎么说,描绘的他的身体有些过于精准了,纪年看着指导过后画面上留下的r18内容呼吸有些紊乱。
“你学过画画。”纪年的声音有些打颤,不知是被这幅不能外露的画面激的还是身体内的某些动力带来的。
“留学前我研究过手绘地图,不过也只是日常能用的水平,我能简单画一些建筑,对透视有些了解,人体我没涉及过。”
所以可以在这个时候十分平静地说出这种回忆过去的话吗?
纪年受不了了,稍微把陆离往自己的方向圈了一下,大概是想讨吻。
不过没讨成。
玩具磨人的时间太久,纪年只刚一动作,陆离就看到眼前人呼吸一窒,片刻哆嗦着再也撑不住身体,微弱的声音求她停下。
爽,有点爽过头了。神经像是被电击过后仍保有余韵,操纵着肌肉不受控制地一收一紧,陆离享受地观察了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关小,纪年误以为是关了可以休息,许久才发觉还是有些痒。
带着水光的眸子望向陆离:还没结束吗?
陆离放下手中的笔,转而抚上他的嘴唇:“宝贝,是不是该满足一下我了?”
纪年觉得不好,相当不好,这句话含着很大地调笑和威胁的意味,是惩罚,出差那次纪年视频电话引诱的惩罚。不过脑子只灵光了一会儿,剩下的全是陆离了,讨好她,满足她,让她快乐。
纪年跪在地板上,撩开了那件睡袍,试探着伸出舌头,陆离的手放在了他头上,没阻止,得到授意的纪年卖力舔弄起来,只是从没做过口活的纪年总是胡乱地舔弄,把人逗弄在边缘很久后陆离终于忍不住推开他的头,只笑着夸他很棒让他去漱口。
陆离没有管余下的欲望,简单收拾了一下重新拿起压感笔。
纪年特意选了个蜜桃乌龙味的牙膏,把自己清理干净,出去发现陆离在画画。
线条勾勒出一方喷泉,后面是商业建筑的轮廓。
“是接我回家的那条街吗?”
陆离闻言转过头。
“巧了,我那天喝的,也是蜜桃乌龙。”
新项目推进得很顺利,一方面是陆离这边施了一定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有关部门希望看到的结果。没错,这个新项目包含部分民生工程,再往深了挖,是上面希望大企业能带动小企业以相同方式开展类似项目。
所以,陆离出差回来的饭局就没停过。各个相关部门的领导挨个见了一遍,29层会议室的使用时间是全天排满,不过陆离确实没讨到什么便宜,行程是从会议室到餐厅,一轮一轮的接待磨到耳朵起茧,余行远和韩石轮番陪同陆离出席,到最后不得已又叫了公司的法务,三个人轮番上阵,在送走又一拨人之后,法务坐回包间的椅子,开口:“老板,咱能稍微歇几分钟吗?”
陆离点点头,在一边靠着椅背坐下,在十分钟后拍了拍趴在饭桌上睡着的张法务:“醒醒,泽鑫,回去睡。”
张泽鑫扒开眼皮,看见老板的脸又清醒了不少。
“公司没东西需要取的话现在就打车回家吧。”
“陆总,车还在外面。”
“我来开就行,回去吧,辛苦了。”
陆离坐在驾驶位缓了缓,才发动车子回家。
纪年做的银耳雪梨汤已经是晚归的标配了,总算是浇灭了冒烟的喉咙。陆离放下碗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三个人轮番陪同上阵,陆离却不能离开,想也知道她多疲惫。纪年没再把人抱回卧室,中途会吵醒她,干脆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塞了个枕头由她睡了。
陆离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是在家里,仓促地收拾一下自己就又赶往公司。
今天见了个大人物,和这位张局见面后敲定了个项目技术交流会,实际上更像是项目推广会,由陆氏牵头,组织邀请,相关企业都会出代表到场,陆氏也负责明面的宣传工作。
饭局终于可以歇歇,陆离这边的活动组还给出了吉祥物的设计样板。
“也不是什么大型峰会,怎么还有吉祥物?”陆离问牵头活动组的陶宵唐。
陶助理从秘书处拖了个大袋子进来,从里面拎出来个大玩偶,陆离看着有点眼熟。
“本来是没打算设计吉祥物的,后来敲定是为了会议上做小礼品发放用,当然,更重要的是服务组织的意思,显得更正式,出成绩。”
“这个是考察制作工厂的工艺试品,蓓蓓姐让我转交给您,实际打完样的吉祥物样品明天到,到时候我再拿过来。”
陆离看着身长80公分的棉花娃娃有点无奈,她知道为什么看着眼熟了。
星纪元年工作室给纪年接了一个综艺,前阵子陆离出差的那段时间他把手头的工作清了大半,综艺的片酬可观,工作室进行梳理,从上次纪年创造的流量来看,决定拓展此类业务。
准确的说,是卖老板赚钱。
所以等到陆离拖了装着玩具的袋子回家之后,并没见到人影。她后知后觉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才发现纪年已经给自己留过言了,这阵子太忙了,一时间忘记了。
自从和纪年在一起,陆离很少有这种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走进厨房想给自己弄点吃的,打开冰箱看了一会儿却发觉自己没什么胃口,倒是头愈发昏沉了。
一定是睡眠时间太少的后遗症,她想。
陆离洗漱一番后躺在了床上,棉花娃娃的外层在洗澡的时候已经洗净烘干了,带着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陆离睡得倒也安稳。
法务张泽鑫推了自己有关这个项目的所有工作,陆离准许了,随后就看到韩石进来询问,陆离正和余行远交代这件事,顺便也和韩石说了下。
“敲定这件事的张局和泽鑫有点关系,算是避嫌,收尾工作也差不多了,后面行远接手一下就行,法务部门也可以派另一个人辅助,看各位的时间安排。”
“韩石,你不但怨不了张泽鑫,还得感谢人家,要不然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和谁开会呢。”
“……”韩石默默退了出去,在心里狠狠锤了一下自己,各路信息得更新一下了。
余行远:“这主意真好用,拉上他可算是拉对人了。”
陆离没表态,张泽鑫参与进来这件事就是她授意的,也只是为了图个方便。高强度的会议是催化剂,他会去私下找张局是意料之内。
新闻报道中,这个项目被显露在大众视野下,在民众间并未掀起水花,似乎和所有的信息一样,湮没在当代社会冗杂庞大的信息海里。但企业是会有反应的,只是这种反应并没有那么直接地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下罢了。
总归是,有所成果。
纪年是晚上七点多降落在本地机场的,做了三天的飞行嘉宾,当天下午在录制当地逛了逛就订了机票返程。
拖着行李打开门不过八点半,家里灯都关着,要不是看到卧室房门关着纪年还以为是陆离没下班,推开房门就看到已经睡着的陆离和被子下被环抱着的人形轮廓。
纪年:!!!
他一下打开灯,睡着的人被蓦然亮起的灯光晃了眼,从睡梦中醒来,迷茫地看着刚刚回来的纪年紧盯床上的目光。
陆离以为是他地方被占了,把棉花娃娃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却看着纪年把那个毛绒玩具从床上拎出来,他仔细看了才发现,这东西有点像自己。
纪年:???
他是才离开几天,就做了个自己的替代品?纪年觉得好笑,又没有多问,洗了个澡把自己塞进这人怀里,又关了灯。
皮肉的触感确实比棉花要好,不管怎么揉捏都还是很有弹性,体温比棉花要暖和,更加巨大好摸的恒温热源,确实胜过一切毛绒玩具。
胸背臀腿都被捏了一圈的纪年有点想入非非,该不会他不在家的时候,毛绒玩具的待遇这么好吧。真奇怪,竟然吃起了玩具的醋。不过…她也会摸玩具的屁股吗?虽然那个玩具也是我…会给那个玩具亲吻吗?会觉得想我吗?
想得太多,一时没注意自己有些翻来覆去了,陆离一下把人从背后圈进怀里:“好了,睡觉。”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下止住了所有胡思乱想,舟车劳顿的纪年终于睡去。
梦里,他似乎和那个玩具共感了,眼看着陆离玩弄那个玩具,自己无法靠近但身体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