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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资本家的快乐(2)(1 / 1)

“回小姐的话,奴五点半到的。”

盛慕音一怔,昨晚宴会结束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早上五点半到的话,除去路上时间,他大概只休息了四个小时。

“怎么来这么早?那昨晚是不是没睡多久?”

“谢小姐挂怀,奴休息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怎么会这么短?

“你昨晚从我这离开后去干嘛了?”

话音落下,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少年身上,却见他恭敬俯身,一丝不苟地回应,“奴去了刑堂。”

少女心下明晰,唇角的弧度逐渐捋得平直,她清透的眸子望向少年,“我有说过要罚你吗?”

没等祁见桁回话,她便扫了眼他笔直的跪姿,留下一句“跪着吧”,旋即进了卧室。

等换好衣服,整理好出门要带的东西,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盛慕音推开门,轻轻踱到落地镜前,纤白手指抚平了领口褶皱,又捋了捋耳后碎发,才又将目光落回到少年身上。

祁见桁依旧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垂首而跪,不知是不是这十五分钟没缘由的冷落让他有些紧张,他身上隐隐见了汗,劲瘦笔挺的身材被白衬衫勾勒成若隐若现的形态,黑色手工皮带束出的腰线在宽肩的对比下显得细瘦,盛慕音的视线在他出行也不曾取下的“音”字徽章上停了两秒,才缓缓开口。

“我选择昨晚回家以后告诉你,只是想让你记住,并非想要罚你,而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却还是选择去领了罚。”

“还是说,”微微一顿,她眸光一转,“我的意愿在你看来并不重要?”

祁见桁只觉被几句话背后的含义吓得心跳疯狂加速,他当即膝行几步重重叩首,顾不上冒犯,抬眼直直对上了少女漆黑的眸。

“小姐容禀!奴并非不重视您的意愿,奴昨日不了解您喜好,让您吃了不爱吃的菜,是您宽容不忍让奴受刑,奴牢记您的恩德……昨日是罚奴观察不细、侍主不周,小惩大诫而已,求您别生气……”

他像是真的有些急了,语速和语调都不似昨日平缓沉稳,声音微微有些发哑,尾音甚至带了些颤意。

盛慕音看着他认真到几近虔诚的神情,心里那几分的不悦莫名其妙就散了,但她还是冷着声让跪地的少年起身,抬手抽出了他的皮带,随后点了点还算宽敞的玄关柜。

“自己把裤子褪到大腿,弯腰趴好。”

祁见桁当即没有一丝迟疑地照做,劲瘦有力的双臂撑在柜上,身后那处便于她抽得顺手一般高高翘起。

少女将那条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手工定制皮带对折,没收力地朝他紧致而挺翘的臀上抽了十下。眼看着那团肉被捶楚成艳丽的红色,才将皮带递回了还趴着的不敢有任何动作的少年手中。

她白皙的手摸了摸他微微发烫的臀肉,又瞧了眼少年同样泛红的耳根,心情似乎又好了几分,不过她还是严肃着神态开了口。

“你身上戴着我盛慕音的徽标,便要优先听从我的命令,你做了什么事,是功是过,是奖是罚我说了算。触犯了家规的前提下,领罚前也要先来问我的意思,我同意了你才能去,听懂了吗?”

少年立刻跪地应“是”。

“奴谢小姐立规矩,一定谨记,绝不再犯。”

盛慕音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穿好吧,我们走了。”

祁见桁开了车门后先抬手遮在车顶,待小姐安稳靠在椅背上后,才躬身一礼关上车门,坐入驾驶位。

“先去云城路131号咖啡厅。”少女淡声吩咐道。

盛慕音靠在车后座上,沉默听着舒缓的音乐,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窗外倒退的人和景,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以前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总会自觉把自己也归为其中一员,现在却有一种超脱的怅惘。就像是农奴一朝翻身成了奴隶主贵族,那样的怅惘。

盛慕音坐得无聊,便将视线落到了少年身上。

前座的少年很安静,宽阔的脊背靠在车座上,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白衬衫的袖口挽了两圈,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眼神平和而专注,无端显出几分乖顺。

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年的身体明显绷直了几分,过了几秒,才舒缓下去。下一刻,盛慕音在后视镜对上了少年温和的眼眸,“小姐?”

盛慕音一怔,下意识回了一句“没事”,才收回视线,看回手中的手机,却无法再对原本看得入迷的产生什么兴趣,脑中全是刚才那一幕——

干净俊朗的少年抬眸看她,眸中满是尊敬和温柔。愣住那一瞬间,少女险些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怎么不叫我主人?

直到少年恭敬地打开车门请她下车,她心底还残留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余韵。

她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在过往的十八年人生里,她几乎没有对哪个男孩儿明显心动的经历,上一次这样明晰而热烈的悸动,还是高二那年新生见面会的领奖台上,顾琤澜笑着对她颔首的那一刻。她被少年干净的笑恍了眼,于是精心筹备谋划了三个月,终于在姐妹的鼓励下鼓足勇气表了个白,却被人家丝毫没考虑地拒绝了。

想起顾琤澜,少女原本有些异样的内心才冷静些许,她看着恭谨候立的祁见桁,没再犹豫,拿着手提包下了车。

于是端着一杯卡布奇诺靠坐窗边悠然自得的怀锦思,正准备张开怀抱迎接自己的闺蜜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少女拎着包走在前面,后面英俊非凡又气质绝佳的少年跟在落后少女半步的位置,没有一丝逾越,举止竟然被她看出几分恭敬的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怀锦思愣怔几秒,一直到身高腿长的少年上前一步帮盛慕音推开了咖啡厅的门,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认识到了事情的重点。

自家那个向来心冷如铁不动凡心的天仙闺蜜,居然领了个大帅哥来赴约?

可是几天之前毕业典礼上见面的时候,她的好姐妹明明还是茕茕孑立独身一人啊……

排除了自由复习的几天认识男人的可能性,怀锦思想到昨晚约她出来时,少女那搪塞的语气,愈发笃定了内心的猜想。

盛慕音完全没想到,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怀锦思已经脑补了这么一出大戏。她只是走到女孩儿面前,看着她那明显发愣的神色,十分疑惑,抬起手在她眼前挥了一下。

“喂,想什么呢?”

回过神的一秒,怀锦思下意识把椅子上包装精美的生日礼物塞到少女手里,“喏,生日礼物。”

盛慕音视线扫过手中礼物的包装盒,便抿了抿唇。这是某小众高端品牌的包装,主打精致少女风,她们两个都很喜欢,只是怀锦思的家庭条件并不富裕,为她买一份生日礼物,不知道又要攒几个月的零用钱了。

她心下感动,面上却分毫未显,抬了抬手示意祁见桁坐,看到怀锦思落在少年身上的视线,便准备措辞介绍一番。

却见对面少女犹犹豫豫像是有难言之隐一般,示意她附耳过去。

盛慕音有些狐疑地把耳朵凑到她唇边。

“难不成你昨晚说出不来,就是去干这个了?”

“不是,你早说呀,姐妹又不会拦你。”

盛夏的阳光顺着落地窗的透明玻璃倾斜而下,将深色烤漆地板照得明亮了几分。

怀锦思单手撑着下巴,听着少女像讲故事一样给她科普盛家的家奴制度,在此期间,旁边的祁见桁老老实实充当背景板,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不知道说了多久,盛慕音才喝了口温热的拿铁,靠坐回椅背里。

怀锦思听得啧啧称奇。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帅哥是阿姨送给你的成年礼物?”

盛慕音有些无奈。

“你要是想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

“那多好啊,我的成年礼物要是一个各方面都优越到这种程度的大帅哥,我做梦都能笑醒。”怀锦思笑着打趣。

祁见桁被勒令坐在盛慕音旁边的椅子上,他原本正僵直着脊背努力适应着与主子同坐的压力,听到小姐与这位怀小姐的对话,却是有些出了神。

小姐的成年礼物?他怎么配得上?

小姐身份尊贵,是掌握万千附属家族命脉的主家掌权者的亲生妹妹,是这庞大家族本代唯二的嫡系之一,暂且不提盛家大小姐这几个字所象征的含义,单论小姐身份所拥有的财力,已不知能轻松买下几个a市了。

而他,一个奴隶而已。

充其量因为在偌大奴营与其他奴隶一道受训那几年,表现比较突出,所以被拎出来打包好,给小姐当做消遣的玩物罢了。

若将他赋予小姐的成年礼物那样郑重的含义,未免太玷辱小姐的尊贵了。

等到从主子们聊天的话语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包含自己的字眼,祁见桁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走了神。那位怀小姐刚笑着喊了句“帅哥”,祁见桁却还记着小姐叫他在有外人的地方无需拘礼的命令,只暗自将自己的头颅垂得更低,恭谨应了声是。

“既然是被彧哥选出来的。帅哥,说说你有什么本事呗。”怀锦思十分好奇。

若不是主子考教,便是主子嫌他不周到,准备问责了。祁见桁喉咙发紧,声音很低。“回怀小姐,下奴祁见桁,两次综合评级均为五级甲等,奴营暗阁三影首之一,暗影不出前三,熬刑不出前十,名下经营产业去年综合评价主家第七。下奴愚钝,请小姐示下。”

一番话下来,三人都是有些沉默,祁见桁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怀锦思却是觉得这帅哥出乎她意料的牛x,她虽然不太懂这些制度到底是以什么标准规定的,但这不妨碍她听懂祁见桁是个大学霸这件事。

学渣怀锦思喝了一口杯中逐渐变凉的饮品,十分自在地瞥了一眼没发话的盛慕音。

盛慕音也有些意外。她从前只是知道祁见桁是五级甲等,但并不知道他其他项目的成绩,或许她不是没有了解的机会,只不过没想去细看,甚至直到此刻,她还不知道哥哥给她选的其他四个记名奴隶叫什么名字。

没必要,她想。顺其自然。

看怀锦思已经放下了盛着小蛋糕的盘子,盛慕音冲她笑笑。

“走,带你去体会资本家的快乐。”

“云间”作为新兴商界后起之秀,旗下产业涉及互联网it、房地产、娱乐等多个领域,公司成立三年便力压同行业一众老牌公司。如今只是云间集团问世的第六年,其产业总额已位列全国前三,经济方面呈现方兴未艾的大好形势。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云间大楼拔地而起。两个少女并肩站在云间地产大厦楼下,身后少年尽职尽责地跟在后方,缄默不发一言。盛慕音听着身旁女孩子仿若“没见过世面”的惊叹声,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前台小姐的业务十分熟练,没有因为一行人看上去年纪轻而产生怠慢和不周。

“您想要看房子是吗?请说一下您的要求,或者——”前台小姐礼貌颔首示意她们跟上,“这是云间地产在a市已经建成的楼盘,其中城南落英工程、城东阳景工程的区域相对而言更加实惠,是更多人的选择。”

说完,前台小姐便微笑着站在了一旁。盛慕音先大致浏览了一遍led屏上滚动着的已建成和即将完工的楼盘信息,又仔细看了看标注着不同颜色的、工程房价区间,才在前台小姐即将沉不住气的一刻,将葱白细嫩的手指滑过玻璃展台,停在了a市最负盛名的城西郊区的别墅群。

“麻烦您带我们看看别墅。”

羲和工程是五年多前,云间企业成立地产子公司时,打下的第一把胜仗。正是这项工程的启动和落成,奠定了云间集团在地产行业无法撼动的地位。

a市的城西郊区,原本是一大片肆意生长的杂草丛,除了长得比起其他地方茂盛了些,根本没什么其他的可取之处。

而那人,就真的力排众议,顶着所有人不看好的局面,在这里盖出了一幢幢精美绝伦的建筑。

种花、种树、引水、建公园,处于盛行风上风向和远离工商业区的优势,让这里成了全市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之最,而他又以无比严苛的标准,一手创造了全国顶尖的绿化、安保等重要条件。

随着羲和工程建成,小范围的商业圈和文旅区应运而生。

加上此处靠近国内顶尖学府a大,省级一流名校a师大、a医大等高等学府,教育资源雄厚。

一炮打响,云间地产的市值在羲和区建成和开盘后的短短几个月之间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番儿。

盛慕音在这几年的重心放在了学习上,倒是不太了解这些,但架不住身旁销售小张滔滔不绝地讲述和科普,那抑制不住激动的模样,俨然一个骨灰级狂热粉丝。

小张聊完这一战,又开始聊s市另一大瞩目的工程,聊完房地产聊互联网,聊完游戏聊娱乐圈,这位传奇俞总的赫赫战功也是多得数不完,开往郊区的车一刻不停,这个年轻青年的嘴也就一刻没停。

车程不短,闲着没什么事干,盛慕音开始时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结果越听越入迷。旁边怀锦思更是激动不已,趁小张喘口气的功夫,兴致冲冲问道:“这位俞总年岁几何?长得帅不帅?有家室了吗?”

这个问题似是把小张问住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俞总很年轻,据说只有二十出头,长相嘛……我也不知道,总裁很低调,一贯都是派助理和下属去参加活动,也没上过杂志访谈,平时不来分公司视察,只有上头总经理去总部汇报工作的时候才能见总裁呢。”他幽幽叹了口气,“要是什么时候能一睹俞总真容,我真是死也值了。”

怀锦思撇嘴:“这样啊,看来那个俞总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要不干嘛不露面。”

“欸——可别这么说!”小张急忙制止。

“听说总裁是某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呢!背景比较神秘,所以不便见外人……”

听到家族两个字,盛慕音就移开了目光,看向尽职尽责开着车的祁见桁,没再听两个人又聊了什么,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她记得,小见桁,也是什么家族来着?

车子很快到达了羲和区附近,祁见桁很快找好了附近的停车位,动作利落地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周到地为盛慕音拉开车门。

怀锦思和销售小张自己开门下了车。

盛慕音倒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第一次来这里,目光很自然就被羲和区的景致所吸引。精美的建筑群和优美自然风景的结合和碰撞,无比和谐、相得益彰。

她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二次见到,能将自然景色和人工建筑结合得如此精妙的居民住所。

上一次,在盛家。

怀锦思的感受也是如此,只不过相对而言,她更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有钱人的世界”,看上去有些愣怔。

小张倒是很满意二人的反应,他胸前挂着工作牌,怀里夹着几本文件夹,几大步跨到二人身旁的位置,嘿嘿一笑:“我们俞总厉害吧!”

他这一步跨到盛慕音旁边,便把祁见桁挤到了身后。祁见桁抬起头请示一般等候几秒,见盛慕音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才恭顺退到后方,但仍与少女保持着一段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距离。

小张没得到回应,也不觉得尴尬,他动作麻利地翻开手中的资料,放平摊开在盛慕音的面前。

羲和工程根据不同客户的需求主要划分了个区域:长明湖、檀岛和青城岸,其中青城岸靠近外围,房屋间间距相对密集,别墅外观相对一致,价格为三个区域中最低;檀岛区域位于最内围,别墅风格各不相同,每一栋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面积更大,价格却也十分高昂。长明湖区域相较二者而言,更加中规中矩,是性价比最高的区域。

盛慕音回想了一下自己卡里的天价余额,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檀岛。

小张办事很利索,迅速联系好了内部人员,三人还没聊几句的功夫,电动观光车和钥匙就被送了过来,同时到来的,还有分部的陈经理,是一位看上去很温柔的年轻女性。

六座的观光车坐下几人绰绰有余,销售员小张在前排开着车,旁边的陈经理语气温和地给她们介绍身旁路过的区域。行驶的速度不是很快,等到了檀岛所在区域,竟也过了十多分钟。

小张出示证件之后,车辆成功被安保放行。进来之后,就能明显感受到此地和之前经过的地方的不同,一路驶过已经售出的几栋别墅时,怀锦思几乎看直了眼。

这里的别墅,光地上平均层数就在4—5层,每一栋的外观都无比精致和独特——有简约高级的现代风格、浪漫华美的法式风格、风韵无边的苏式风格……不胜枚举。

檀岛中的别墅之间间隔很开,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房屋主人的自由度,能更好地保护隐私,这也是檀岛区域的一大卖点。

车子很快驶到待售的一栋别墅外,小张也终于一改他话唠的啰嗦形象,展露出他金牌销售专业的一面。

一间别墅,从入户大门聊到顶层花园,从设计风格聊到家具材质,从结构布局聊到风水玄学,专业能力极强,这下盛慕音终于知道,他是如何能在竞争那么激烈的云间地产混出点地位来。

看完一圈,盛慕音看向身旁的少女,“有喜欢的吗?”

怀锦思认真想了想,回答,“都很好看。”

盛慕音却总觉得差点什么。

小张偷偷窥着盛慕音的神色,也感觉到了少女似乎并不是完全满意,他和旁边的陈经理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眼中的情绪。

随后,他礼貌地冲几人说,“诸位请跟我来吧。”

几人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穿过一片高大茂密的树林,才终于走到了檀岛真正的核心,传说中的“羲和明珠”。

几套看过一遍,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几人站在顶层宽敞的露台,迎着微微拂过的风,嗅着芬芳的花香,不由心旷神怡。

小张终于看到少女的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像这样的别墅,整个羲和区只有七套,四套已经售出,余下的三套原本是非卖品,但不知为何,这两天上头突然将它们划进了可以售卖的范围内。

这几套比起剩余四套来说,整体的环境和设计还要更好一些,原本的几套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天价了,而这几套公布定价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个金牌销售也不禁深深叹息。

他正思绪纷飞地想着,却听少女开了口。

“刚刚看的这三栋价格差距大吗?大概在什么价位?”

“这几栋别墅位于檀岛最好的地段,每一栋都是由许多位最顶级的设计师反复斟酌制定方案,光这一栋策划部那边就审了七次……所有的家具用的都是市面上最高级的材料,还有从国外进口的,有价无市……”小张斟酌着措辞。

“说价格吧。”盛慕音打断了他的话。

小张小心翼翼地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三栋哪怕在他手里卖出去一栋,纯靠提成,他起码七八年都不用上班了。他想着,激动之余又十分忐忑,后背都紧张得冒了汗。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几秒,在小张那里却比几辈子还久,年轻人正抹了一把脸,绝望地想着这次估计没戏了的时候,却听少女开口道:“签合同刷卡吧,这三栋我都要了。”

一出手就是三栋最好最贵的,这个举动不仅震撼了小张和陈经理,甚至将云间地产的市场总监给惊动了。

大概是很少能遇到出手如此阔绰的客户,等回到云间地产总部的时候,签订合同等一系列流程手续都是这位总监亲自招待的。

等到合同签署完,钥匙拿到手,几人被请到了会客室。

总监似乎接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电话,十分抱歉地请他们稍作等待。怀锦思还抱着那串“天价”钥匙傻乐个不停,盛慕音也没什么想法,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身后略显紧张却十分乖顺的小奴隶。

她们并没等上多久,就见市场总监快步走了回来。

“盛小姐。”总监朝着盛慕音躬身,态度十分礼貌,比起之前单纯的客套而言,更多了几分恭敬,“我们总裁想要求见您,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便。”

敏锐地捕捉到“求见”这个词之后,少女脑中闪过了几种可能性。本来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盛慕音是没想见这个云间总裁的。

但是这个商界传奇人物,又实在令人好奇。

盛慕音身后跟着祁见桁,乘坐总裁专属电梯直达47楼。

总裁办公室宽敞而明亮,没有太多繁复的设计,相反简洁干净,比较符合盛慕音的喜好。

但她并没来得及细看。

男人轻缓的脚步声从内室传来,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地推开磨砂玻璃门,动作很轻,不失优雅。结实有力的手腕上带了黑色皮质腕表,却无端把那只漂亮的手衬得更诱人几分。

男人很高,身姿挺拔,身材十分匀称,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穿得整齐,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双腿笔直修长,全身上下都透着精致昂贵的意味,散发着压迫感十足的上位者气息。

他显然是极为英俊的,眸光漆黑深邃,鼻梁高挺,面部线条流畅,大抵是注意到少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还没等盛慕音说什么,男人已经俯身跪地,低醇磁性的声音倾泻而出:“记名奴隶俞缄述,拜见小姐。劳您久等,奴万死。”

男人悦耳的声音犹如陈酿的美酒,醇馥幽郁,余味绵长。一时间,盛慕音竟想不出来,从前生活的十八年里,是不是有比这人的声音更能令她心动的。

跪地叩首这一刻,俞缄述很难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只记得似乎,从主家奴营评级结束外放后,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面对这样的场景了。而这样的时刻,与从前作为评级第一单独面见主子受赏时,又像是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主家嫡系唯一小姐,家主亲生妹妹。这几个字的分量,任何一个盛家下属家族都不可能不清楚,更何况是他,这一代唯一所剩的、被寄予厚望的俞家子嗣,俞缄述。

而他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少女,就是他未来大概率要效命一生的主人。

暗阁三影首之一,年少有为的祁见桁,他自然是认识的,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让这位大名鼎鼎的影首随从服侍的,除了那位神秘的、他被划分所属的那位嫡小姐之外,不做它想。

所以发现小姐光临的第一时刻,他就联系下属随奴做出了举措,没成想传达失误,原定的、理应第一时间陪同服务小姐的另一随奴行政总监居然工作时间临时断联,而消息传达延迟,导致一直在准备小姐光临董事办之后的工作的他接到消息时,已经是小姐付款完毕办理手续过后了。若不是涉及金额过大惊动了市场总监,直接上报了总秘,估计他竟怠慢主上至小姐离去也不知。

想清楚这些的他,心直接沉了下去。自己在第一次面见主上便不周至此,让他不敢去想象这一切的后果。他拨通那通电话后,只能站在办公室里忐忑等待结果,若是小姐连机会也不愿给,直接离去的话,恐怕下一通消息,便是主家刑堂的问责令,剥夺竞选资格,打回奴营是轻,重者,只怕当即出动暗阁,处死也是应当。

他闭了下眼,在静静等待最后宣判的过程中,深觉十分讽刺,一向自诩一切都能做得完美周到的自己,却偏偏是在这最最重要的一次上,尽失其度。

电梯的运作声传来,在从底层升至顶层的数十秒里,他浑身都有些紧绷,脑中思考了无数种可能性,最终在两道相应的脚步踏入办公室后,深深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个巨大的难题再次压在了他身上,没有任何对主上的了解的他此刻处于全然的被动,而之前礼数不周的怠慢行为更使他失去了原本的一份从容,甚至只来得及在光滑可鉴的玻璃上粗略扫了眼自己的仪容,便推开隔间的磨砂门。主家最尊贵的小姐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他神经不由自主绷得更紧。随后,以最卑微的姿态跪倒在地,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客,将自己全部的筹码交托,等待最后宣判的那一刻。

他由于俯身的姿势,感受到了自己脊背的汗已将衬衫浸湿,带来些微不适。前额接触地面一片冰凉,更使他清醒认识到了此时此刻自己的处境。

他嗓音变得比平时暗哑两分,“记名奴隶俞缄述,拜见小姐。劳您久等,奴万死。”

室内静寂的那几秒,于俞缄述而言,更像是无声的凌迟。可惜盛慕音并不清楚他的感受,只是单纯觉得这声音无比悦耳,不由自主多回味了片刻。

由于姿势的缘故,她看不见他的面容,视线只从男人周身转移到他骨节精致的手上,微微停滞了一会儿,又转而观察了一圈周围。

一整面呈现出极好视野的落地窗,坚硬泛着光泽的实木办公桌,舒适的黑色皮质座椅,装帧精美一一陈列的书籍,统一色调的设计显得整间办公室大气优雅,甚至那一株存在感浅淡的绿植都轻易昭示着主人身份地位的不凡。

盛慕音垂眸,就算这短短两天她受到的冲击已算巨大,此刻还是有些许不适。

若说祁见桁,她还能将他只看成一个各方面都很出色的青年。但这可是云间集团的总裁,大名鼎鼎的、商界只手遮天的传奇人物。居然就这样,也成了她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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