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还只是一点点,兴许还没有他的欢喜这般多,兴许要等她完全明白还要很长的时间。
但不急。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金万两慢慢松开她,又将她拉回床上,让她坐着,问她:“你是闻到我身上有旁人的气息,以为我同其他人练功了,才那般对我的?”
现在他再反应不过来这呆子今日为何反常,那他也要成呆瓜去了。
虽然他不介意跟这呆子凑成一对呆瓜,但两人里,还是有一个人聪明些要更好。不至于一起都被骗了。
唐今还陷在“我欢喜他”的怪圈里迷茫,闻言没多想,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他反应过来再看去时,便又看到了金万两的笑。
他很少这般笑,不带任何轻佻傲慢算计意味的笑,就只是因为高兴而笑。
金万两嘴角压不下去,也就又趁热打铁地问她:“你可愿同我一辈子,只同我练功?”
他这问题其实问得有些含糊,同他一辈子,和只同他一起练功,这应该是两个问题。
这带些小心思的两个问题到了那单纯的呆愣刀客耳朵里,便自动合成了一个问题。
她愿不愿意一辈子只同金大公子练功?
她愿意的。
理由她都不用刻意去找——练武本就是一辈子的事,应当持之以恒地坚持。
于是唐今点了头,“我愿。”
金万两握住了她的手,长眸里跃过些狡黠:“那便说好了,一辈子。”
唐今眨了下眼睛,“一辈子。”
自觉可能对这呆子动了心后,就压在了心上的石头总算是离开了。轻松之感悠然而来,金万两靠进唐今怀里,“抱我?”
不是命令了,而是询问。
唐今呆了一会,还是慢吞吞“哦”了一声,将他抱住。
房间里还热着,两人靠在一起难免就热,金万两轻轻掐了她一下,“将冰盆移回来些。”
唐今默默用内力将那冰盆给吸回了床底下。
金大公子有钱,他们这床都是特别作的,皆是不说还透气。冰冰凉凉的冷气飘上来,没多少人就凉快了。
金万两靠着她玩了会她的手指,又道:“沐浴吧。”
他们明日清早就要启程离开均州了,这么汗淋淋地睡一晚可不太行。
于是唐今又点了头。
大半夜的,为了省事,两人就一起洗了。
金万两靠着唐今,偶尔偏头在她颊边蹭蹭,赖着她一般,便没有再做多余的事。
只是他也不禁怨一句:“下次若再生气,别折腾得这般厉害。我也会疼的……”
唐今有些理亏,只好闷闷“嗯”了一声。
床上的被褥也扯下来铺了新的,洗过澡后,前面还互相置气的两个人躺在一起,格外亲昵。
睡前,金万两看着那似乎还在想着什么的唐今,不免勾起唇问她:“想明白了?”
唐今唇角往下垮,“没有。”
她还是没想明白“欢喜”这件事。
金万两好笑,“不急,慢慢想。”
他越是这般体贴依顺,唐今就越是不舒坦。
并不是觉得金大公子这副模样不好,金大公子什么模样都挺好看的……她就是,不太习惯。
唐今垂眼闷头想了会,少顷,还是告诉他:“今日下午等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
那双浑眸像是幼狼一般清澈懵懂,“这是不是,就是欢喜了?”
金万两的心蓦地收紧了一下,明明是质朴不过的话语,可却叫他的耳边却飞起红,“嗯……”
唐今恍然。
她看着空中的某一处似乎在想些什么。
就在金万两等着她再说出些什么自己爱听的话后,她想了许久,开口:
“那我也欢喜过浮萍。”
金万两的嘴角顿时又垮了下去。
他伸手掐向唐今的腮帮子,牙都咬紧了:“你就非得说这一句不可吗?”
唐今在半途抓住他的手,将他抱进怀里,“但我现在只想你了。今日一下午想你的次数,就已经比想过浮萍的次数多了。”
金万两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许久,他红着脸骂了声“呆子”,声音没那般硬气,怪别扭的。也不知到底是还生着气,还是已经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