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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和我没关系/生理期扒裤子(1 / 1)

“裴如霁,你不去的话我就跟体育老师请假了啊?”下课铃一响,大家就一哄而散,纷纷往外走。徐行帆皱着眉看坐在倒数第二排趴在桌子上的人,他臂弯处还夹着篮球,着急去球场占位置,但没办法,他是体育课代表,必须得先确定好上课人数。

“嗯。”裴如霁趴在桌子上,脸也埋在胳膊里,声音闷闷的,看着难受得厉害。“谢谢。”

徐行帆也有点不忍,又道:“胃疼就去医务室呗,你说你在这儿挺着干什么?”

趴在座位上的人没应声,像睡着了一样。

徐行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裴如霁这人性子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平时不爱说话,更别提天天冷着个脸,校服洗得发白,鞋都是很讨厌的劣质假鞋,穷得让人背后发笑。班上没人乐意跟他接触。高一时他这人唯一拿得出手的成绩还行,在他们这全省最好的、年组三千多人的秉安一中排个年组前二十,还是有人愿意和他玩的。结果自打高二上学期开始,学习莫名其妙一落千丈,再也不学了,排名一直掉到两千六百多,班任恨铁不成钢,软的硬的都说了,就是没反应,就更没什么人搭理他了。

徐行帆和班级里的五十多位同学一样,心中有个固有思维,接触裴如霁、多和他说句话,都是让人笑话的,丢面。

好在这节体育课,班里人都走光了,预备铃已经响了,徐行帆连忙收回思绪,赶快跑走了。临走时撞到了教室的门,他体格子壮,门被撞得“嘭”一声巨响,整个教室都抖三抖。

上课了,教室里归位寂静。

裴如霁慢慢把手伸到腹部捂住,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煞白煞白,疼得满头冷汗。他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两片阿司匹林。

他们这层楼的热水机坏掉了,要打水只能去五楼,但还要爬两层楼,他太疼了,上不去。三楼也有自动贩卖机的矿泉水,但要花两块钱。

裴如霁把药片放进嘴里,缓慢地嚼了嚼,强烈的苦涩在口腔翻涌,他含着药粉感受了一会儿,然后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

吃完药,他缓慢地站了起来,深蓝色的校服裤后面,有很大一块血印子,是绝对绝对能一眼看出来的。

裴如霁淡淡地看了眼座位上的血,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把校服外套围在腰间,拿出书包里的卫生巾,起身快步去了厕所。

厕所离班级不远,加上都在上课,路上没碰到人。

好在秉安的厕所都是一个一个隔间分出来的,裴如霁心里想,否则他大概是要翘课去外面的公共厕所了。

他找了个最里面的厕所,脱下裤子,内裤果然已经惨不忍睹,血糊糊一片,湿得不成样子,所以才会把校服裤子也染红。

是裴如霁记错了日子,加上他生理期原本就不太准,一时间给忘记了。

裴如霁没什么表情,先擦了擦自己那个隐秘的女穴,又略微处理了下内裤,然后熟练地把卫生巾贴在内裤上,弯腰俯身之间,不经意挤压到小腹,一抽一抽的疼痛。

裴如霁处理好,又把蹭了血的纸巾和卫生巾包装装进准备好的塑料袋里准备带出去。否则“男厕惊现卫生巾和姨妈血”这种事有可能会被传出去,裴如霁必须杜绝这个可能性。

他打算出了厕所就直接回家,反正这节也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体育课是放学的。

他手都搭在厕所门把手上推开了一半,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脑子空白了零点几秒,紧接着果断把门又合上,没发出任何声音,门外的人也没注意到这点异样。

“抽吗?”门外是梁承寒的声音,不太近,应该是站在卫生间门口那边。

对面没应声,只是打火机的声音响了,过了几秒钟,尼古丁的味道飘散。

硬盒黑利群,裴如霁不会闻错,他没抽过这么贵的黑利,只抽些杂牌子,但那个人只抽这款,几个月都没变过。

“下星期那个十校联考,你复习怎么样了?”梁承寒声音含含糊糊,“借我看看数学笔记呗。”

“我不记笔记。”对面终于纡尊降贵地开口了,懒洋洋的,“有错题本,你要吗。”

“那还是算了。”梁承寒笑了,“次次年组第一,你还能有错题?”

杭倦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声音有点低沉:“也有,没几道。”

“那算了,你那都是压轴大题,我看了也做不出来。”梁承寒无语,“中午去食堂吃一口?”

“不去了,回家睡觉。”杭倦抽了半根就不想抽了,把烟熄灭在水池子里,随手丢进垃圾桶。“下午不来了。”

“行,班任又不管你,她不是说你考试来就行么。”梁承寒自叹不如,“对了,刚才班任找你什么事啊?”

要不是班任说下课找杭倦去办公室,他们就去体育馆或者直接走人了,梁承寒在办公室外面等了杭倦好一会儿,杭倦才慢慢悠悠出来,所以顺路来卫生间抽根烟。

“没什么大事……”杭倦打开水龙头洗手,他有洁癖,自己抽烟,但手上不愿意沾烟味,他的声音在水流中听的不甚真切。

“她让我和裴如霁做同桌,互帮互助。”

裴如霁听到自己名字从杭倦嘴里念出来,心脏差点骤停。

“啊?为什么啊?”梁承寒惊讶。他们班座位按排名排的,排名靠前的坐前面,学习不好的坐后面,杭倦从转学到现在一个学期,空降秉安全校第一的宝座,简直就是班任的太子爷,重点保护对象,哪可能让他跟学习差劲的学生坐一起?更何况还是无人问津、跟透明人一样的裴如霁。

一班都是学校名列前茅的尖子生,裴如霁现在年组掉到两千多都没被踢出去,纯粹是吃了制度的红利。秉安的分班是按照每学年的年组平均排名算的,一班的排名及格线是500名,也就是说,只要你的排名卡在线里,就可以稳稳当当待在这里。裴如霁在高二上学期前两次考试排名都是前二十,后面一点点往下掉,一直到这学期的两千六,平均下来也还四百多名。但再考几次就得滚蛋了,迟早的事儿。

“不知道。”杭倦的语气听不出高不高兴,很是无所谓,他总是这样的,对什么都无所谓,好像所有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你答应啦?”

“没。”

“也好……裴如霁那人性子好怪,有点莫名其妙的,他高一学习很好的,你没转学过来所以不清楚,他从上学期开始就一落千丈了,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受打击了。你不和他做同桌也好,省的他影响你。”

杭倦舌尖顶着腮帮转了转,没说话。

他想,还能出什么事,不过就是爹出轨跟人跑了,他妈出车祸重伤,花了十多万医药费,家里本来就没钱,外婆把自己的所有首饰都卖了,挺了半个月还是撒手走了。外婆犯心脏病没钱吃药,自己偷偷买了假的便宜药,吃死了。裴如霁放学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死了有小半天,尸体冰凉。

短短一个月就成孤儿了,这让他还怎么学了。

裴如霁现在是相当绝望悲哀的人生至暗时刻,高考也不会参加的。但裴如霁只会把这一切归位命运不公。

杭倦颇有些恶劣的想,没关系,裴如霁,不公的还在后面呢,你以后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然后下定决心复仇,就像市面上任何一本随手翻看的垃圾一样,然后因为毁天灭地的负能量,被富有正义感的主角团打得像落水狗,最后ko领盒饭。

这是杭倦最最熟悉的一套流程,毕竟他亲身经历过一次,记不住就不礼貌了。

梁承寒准备把这根烟抽烟就走,突然手机震动,他手机也是偷偷带的,被班任抓到要见家长的。

“嗯?雯雯,嗯好的,我马上过去。”梁承寒挂断电话,“我对象让我去给她买杯奶茶,估计是快下课了,我们走吧。”

“你先走吧,我再抽一根。”

梁承寒不疑有他,着急买奶茶,赶快就走了。

梁承寒的脚步声远了,裴如霁不知道杭倦在干什么,努力听也听不清,把耳朵凑近门板处。

“出来。”杭倦的声音离得特别近,裴如霁心脏漏了一拍,再也反应不过来,大脑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照做,把卫生间的门推开,走了出去。

杭倦长腿窄腰,肥大的校服穿在身上也不显得俗气,像什么贵族私立学校的学生会会长。实话实说,有的人天生就是有种贵气在的,不是单纯有钱,带着懒散却不容他人小觑的攻击性。

杭倦看到他,脸色未变,抱着臂,目光近乎审视地上下打量他。

这目光太不友好礼貌,裴如霁面上淡淡的,心里却觉得有些难堪,自己现在好像浑身赤裸,被人待价而沽的娼妓。

“你裤子……”杭倦声音迟疑了下。

裴如霁脑子里好像惊雷爆炸,瞬间想起自己出来匆忙,忘记把外套围在腰上了,裤子上血迹十分鲜红。

“不可能…总不能我还……”杭倦嘴里说了句什么裴如霁没听懂的话,下一秒,他走上前来,裴如霁已经183了,杭倦比他还要高些,走近时压迫感十足。

裴如霁像只鹌鹑呆愣愣站着,杭倦走上去,不由分说直接扒他裤子,裴如霁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抓裤腰,杭倦脸色不太好看,抬眼看他。

杭倦想的很简单。

裴如霁是上一世的自己,他看看自己身子怎么了,有什么可挡的。

裴如霁被杭倦瞪得腿软,脸上没表现出来,手上力度松了三分,裤子就直接被扒了下来。

内裤上的卫生巾已经又沾染了血迹。

是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杭倦仔细看了看,确定裴如霁是有男性器官的,他嫌脏,不想碰,从口袋里掏出刚拆封的利群,用烟盒的棱角顶着裴如霁的性器略抬了抬,很容易看到了他性器下面藏着的女穴,全都是血,血糊糊一片,但那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女性器官。

我操。

杭倦确定以后,就起身了,随手把烟盒抛垃圾桶里了。

裴如霁耳根都红了,他抿了抿唇,默默提上裤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把自己死死保护了这么久的秘密,一时冲动给一个毫无接触的同学看了。并且这位同学似乎也不太喜欢他,并不想让他和自己成为同桌。

可是裴如霁觉得怪异的,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自从杭倦这学期转学来,看到的第一眼,他对杭倦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近以及信任。他好像拒绝不了杭倦的要求,就像杭倦要脱他裤子,他拒绝不了的。

“你……你别和别人说,行吗?”裴如霁很少和人打商量,或许这种电视剧经典的桥段里,主人公都应该给窥秘者一笔数额不小的封口费,窥秘者也会趁机敲诈勒索。可裴如霁给不起的,他连两块钱的矿泉水都买不起。杭倦也不缺钱,不差那一笔勒索费。

杭倦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认知。

和我什么关系,他冷淡地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到手指微微颤抖的熟悉面庞,心里近乎苛刻地分析这件事事情的价值,他什么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死了都和我没关系。

所以杭倦什么也没说,没答应没拒绝,他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要回去睡觉来着,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往外走。

“你不会往外说,是吗?”裴如霁抓住他的手臂,略微用力,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努力强迫自己重复一遍,声音里已经带着乞求,“你不会说的吧?”

杭倦好烦有人不停追问他,真的很令人讨厌,他只是看了一眼,又没操他,裴如霁弄出这幅让他负责的样子干什么。

他甩开裴如霁,径直往外走:“我不会说,和我又没关系。你离我远点,别烦我。”

“阿裴,如果死对你来说是解脱,那我送你一程。”那人身影很虚,周围有好多人站着,只是远远看着他,莫名感觉他有些悲伤。

不是我想死,是你们不让我活了。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一口污血从嘴里缓缓流淌出来,他才想起他的嗓子已经废了。

他看着眼前的虚影,无比确定那些人是谁。

是光辉灿烂的主角团。

其人走上来,容貌还是不甚清晰,手虚虚地搭在他肩膀上:“我知道,你恨我们,可你是真的走错路了。”

他又咳嗽了一声,呛了口血,胸口堵得要命,喘不过来气了,他想,到底是谁走错了路。

抛妻弃子,不是走错路。

忘恩负义,不是走错路。

鸠占鹊巢,不是走错路。

唯独他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走错了路。

他冷漠地看着面前轻轻在他身边蹲下、仍然试图在他死前用爱感化他的虚影。

主角么,做什么都是有光环的。

“你吃了这颗药吧,死的时候不会很痛。”

那人不由分说地把药塞到他的嘴里。很苦,他不想咽下去,但被卡着喉咙,硬是吞了下去。

他这一生实在是狼狈不堪,几乎从17岁开始,他的人生就是彻彻底底的一场笑话。濒死之际,他好像看到主角团背后闪出巨大刺眼的光,他听到遥远的天空有一阵超越了人类能模拟出的任何声音降临脑中。

【恭喜宿主,击杀最后一位反派任务已完成!大世界主线任务完成度100%,脱离副本指令正在加载中……98%……99%……】

他好像一瞬间抓住了什么线索,一种荒诞而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心中升腾。

离谱而合理。

他的所有所有惨痛,都是有原因的。他的悲哀人生只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做平台,做跳板。

“谢谢天道,呼,终于可以走了。”那人锤了锤发麻的腿,准备站起身。

他眼皮很重,却忽然看到巨大光屏的进度条已经加载到996%了。

是在等他死么……

他虚弱地笑了笑,用尽全部力气,抬手抓住了那个人的袖子。

那人错愕地低头。

一柄钢制勺子没入心脏。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袖子里藏一柄勺子,并在这个时候拿出来,那勺子被他用力到恐怖的程度,能直直穿透衣服,插进心脏,全部推了进去,连指尖都将将陷进肉里,得有很大的恨意才能使出这么大力气。

“你……裴如霁……”

“……天哪,任务要再来一次了。”

“就差这么一点,裴如霁神经病吧。”

周围的所有人把他推到地上围到那人身边,七嘴八舌讲话。他像个垃圾一样重重地摔倒在一边,那柄勺子被人拔出来随手丢在他身上,血也喷洒在他脸上,是苦涩的腥咸味。

巨大光屏瞬间变成血红色,开始发出尖锐的警报,到处显示错误,任务失败,世界崩塌。

这一切喧喧闹闹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困了。

闭眼之际,他好像看到了他朝自己笑了一下。

他在临死的最后一秒,为自己活了一次。

杭倦睁开眼睛。

他刚从睡梦中脱离,脑子疼痛无比,起身去接了杯白开水喝。

从重生到新身份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种前世的梦他偶尔会做,但已经影响不到他了。

他死后重生的身份是一个特有钱的富二代,叫“杭倦”。这人在前世是完全不存在的,他没有任何记忆点,好像是直接硬塞进来了新角色,而且还安排他和“自己”同班同学,相当没有逻辑。

随着杭倦的逐渐观察,他发现就算多了他一个,一切也都在按照上一世按部就班地进行,主角团也还在,只是还没正面冲突过。

上一世发生在“裴如霁”身上的事情,这一世还会一一出现,而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去看这些事循规蹈矩地发生。

他按照上一世临死前听到的零碎话语和看过的结合去猜测,重来一次大概是因为他上一世临死拽了个垫背的倒霉天选之子,导致他们任务没完成,所以天道要重新来一次,确保主角们能顺利离开这个世界。至于他们离开后,这世界会不会崩塌?杭倦懒得想。

这个癫b世界。活一天算一天吧。

如果有人现在告诉杭倦,他现在是活在一本里的一个炮灰,硬按进来推剧情的,明天就得死。杭倦也无所谓。

能活就活,死了也行。

反正他下定决心不会再和主角团有任何交集,也不会帮助“自己”。这一世的抗衡既然是针对“裴如霁”和主角团,那和他杭倦就没半分关系了。他已经吃过亏了,没道理犯贱倒贴上去再吃一次。

杭倦现在只想完成上一世没完成的高考,走远些,看看之前没见过的风景,就这样。

杭倦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容貌和裴如霁还是有相似之处的,眼睛很像。杭倦是最了解最熟悉自己的人,他对“裴如霁”的身体要比“杭倦”还要熟悉。

只是自己经历了太多太多事,他的心理年龄远远不止17岁,性格气质已经变化了太多,平时又懒懒散散的,像有过棱角又被打磨过。裴如霁在学校天天低着个头,所以暂时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长得有些像。

杭倦想着想着,莫名歪头嗤笑了声。

有病吧,研究这个干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洗漱,叫了车去学校,在踩着早自习的铃声中进班,班里没老师,最近有大考试,天天开会。他在全班的安静瞩目中悠哉悠哉坐到第一排靠墙的位置,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酝酿睡意,然后趴下继续睡。

大家已经对杭倦这种特别待遇习以为常了,很快就开始恢复晨读。

杭倦家里有钱,妈妈好像还是什么校董,他自己学习好得离谱,校长都把他哄着捧着当祖宗供着,杭倦能来上早自习都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早自习是五十分钟,七点五十上第一节课,中间没有休息。杭倦掐着点醒了,一看表,正好七点四十五。他慢慢吞吞打了个哈欠,随手把数学书拿出来,就看到什么人从班级前门走进来。

杭倦没太在意,低头看手机,梁承寒问他下课去不去买早餐。杭倦想了想,他敲着键盘,第一个字母还没落下,就听“嘭”的一声巨响。

他没抬头,事不关己,继续打字。

【懒得下楼,找个跑腿吧,我吃蛋饼】然后给梁承寒转账了五十块钱。

解决完早饭问题,他这才抬头。

紧接着就看到自己同桌站起来了。

他同桌是班级第二,叫什么……阮唐吧,是班长。

“裴如霁,你干什么!”

听到名字,杭倦往那边看了一眼。

裴如霁好像刚从教室外头进来,把桌上那本厚厚的五三直接砸到了广修然头上。广修然这人挺烦的,坐最后一排就能看得出他学习多差劲,但家里有点门路,要不早就被踢出一班了。

广修然脸色也不好看,嘴里还嚼着什么:“班长,裴如霁有病啊,我在这儿吃早餐呢,他上来就一顿打。”

班任不在,阮唐不敢得罪广修然,他早自习吃东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敢骂裴如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裴如霁,大家都在早自习,你在这儿影响的是全班同学!”

“你翻我书包了?那是我的早餐。”裴如霁没管阮唐在那里扯着脖子喊,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广修然,广修然被吓了一跳,差点噎到。

裴如霁平时在班级里少言寡语,偶尔有人拿他开玩笑,也从来没说过什么,裴如霁刚刚被班任叫出去谈话,他翻了翻书包,里面有份早餐,他就直接吃了,谁知道发这么大火。

广修然当着五十多个人被弄得下不来台,也来了脾气:“妈的,就翻你书包了,鸡毛没有,就他妈一个破饼子,吃了就吃了,多少钱老子赔你,穷逼。”广修然说着,从兜里掏了一百块钱扔地上,“够不够你那破饼钱,操,够买你一百个饼了。”

“广哥那钱够给你再买双鞋了吧,裴如霁你也别穿假鞋了,那阿波达斯丢不丢人?”广修然的小跟班讥笑。

班里的其他人也都笑了。没人会可怜裴如霁的,裴如霁好像天生就是来当笑料的。

杭倦看着看着,也跟着很轻地笑了一下。

傻逼,他天天放学去打工,钱都交房租了,鞋也是隔壁张姐给的,他自己连假鞋都买不起。

但杭倦不会出手掺和,就像裴如霁不会为这件事向大家做任何解释。

早餐不在外面吃完再进来,被别人偷了,怪谁呢。

傻逼。

杭倦又一次这么想。

裴如霁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复刻他走过的路。这也当然是杭倦经历过一次的,不过到底过了这么多年,这种小事杭倦记不清了,不过发生后他肯定能想起来“确实有过这事”。

他这句傻逼不知道是在骂广修然。还是在骂自己。

无所谓。

这场早自习的风波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作为班长的阮唐处理好——有什么处理的,嘲笑完裴如霁,让裴如霁坐下不许再讲话了,就算处理完了。

“这裴如霁也真是的,平时挺老实,怎么突然发疯了。”阮唐坐下嘟囔,好像在和杭倦讲话,杭倦支着头看上节课留的卷子最后一道大题,慢了半拍才听明白,却也没说什么。

阮唐有点喜欢杭倦,少女情怀总是诗,近水楼台先得月,同桌是这么有钱学习又好又有魅力的男高,脾气也不错,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总是忍不住跟杭倦找话题,看杭倦不说话,以为是认同她,于是又说,“不过也好,反正我算了算,裴如霁再考一次2500名+,就得去二十八班了,在d楼呢,离咱一班特远,估计以后也见不到了。”

杭倦终于抬起了头。

阮唐惊喜地等着他说话。

“数学老师来三分钟了,你不喊起立么。”

……

杭倦的早饭在下课后迟到了大概七分钟才送来,那时候都快上课了。杭倦好脾气地没说什么,吃完回了班级,往书桌里摸书,忽然摸到滚烫的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袋小笼包。

估计是梁承寒也雇人买早餐,送错地方了。梁承寒坐第四排,离太远了,于是他又低头打字。

【你买小笼包了吧。】

【你咋知道。】

果然送错了。

杭倦放下手机听课。

他底子好,学的也快,只是他想不想学的问题。现在他认真学了,看到上一世对他爱答不理,现在一个个恨不得把他当儿子宠的各科老师,也挺有意思的。

中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任的英语,上完课还留了七八分钟讲题外话。

“下周的十校联考很重要,我们秉安一中的高二一班必须是平均分最高的班级。”班任笑了笑,“尖子班不当第一就说不过去了。”

这对大家没什么难度,能一直留在一班的,除了个别家里有钱的,还是学习好的更多。

“杭倦能不能考个七百二?七百二肯定能全省第一。”班任打趣。

杭倦被cue,他想了想,实话实说:“差不多吧。”

十校联考的卷子特难,想要全省第一的话七百分就够了。但如果物理和数学的附加题答满,七百二应该差不多。

班任好像得到了什么承诺,满意地点点头。

“还有些同学,再努努力,咱们学校的制度一直摆在那里,自己算一算排名,如果这次排名太低,下次分班会被直接分出去,一班是全校学习资源最好的班级,要多多加油,争取留下来。”

谁都能看出来班任对裴如霁还没死心,还想当个“伯乐”,用爱和温暖呼唤误入歧途的无知羔羊。

杭倦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笑声在安静的班级里很明显。

班任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又鼓励道:“好不好,裴如霁?”

好多人回头了,杭倦没有,主要是倒数第二排扭头太累了,那张脸也没什么可看的。

然后裴如霁说了句什么,反正杭倦再抬头的时候,大家盯着的对象变成自己了。

班任的眼中也是鼓励和期待。

“好不好,杭倦?”

……鼓励谁呢。

“这怎么能行,不是按排名坐座位嘛!”阮唐先不乐意了,“班任,怎么能让杭倦和裴如霁坐一起!他俩坐,跟着杭倦坐第一排还是跟着裴如霁坐最后一排啊,一点也不公平。”

杭倦这才知道刚刚自己走神错过了裴如霁说的什么东西。

裴如霁说什么……要和杭倦坐一起?跟他?

有毛病吧。

“老师,我不同意。”杭倦淡淡道,“我要坐第一排。”

“行啊。”班任好像全然不在意这点小事,“老师给你们单独拉俩座位,坐讲台旁边。”

疯了吧。

杭倦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不想和他坐一起。”

“那你怎么样能和我坐一起。”

两句话几乎同时落地。

大家好像很久没听到裴如霁说这么长的句子了。

不想就是不想,有什么怎样不怎样的。

杭倦那股很烦躁的情绪又上来了,和第一次知道裴如霁长了个逼一样震惊,但其实还真不太一样。

发现裴如霁是双性这事真不值一提。他压根都不在乎,就算裴如霁突然多了个奶子他也只会短暂的“啊怎么会这样”然后继续无所谓。

但这事不同,是真关联到他自己了,他是个自私的人,不想让裴如霁和自己沾边,把自己再次拉进和主角团、天道对抗的一丁点危机可能性里。

但同样的,他也太了解自己了,裴如霁绝对不达到目的不罢休,说要同桌,那他肯定得想方设法地达到目的。

真几把犟啊。

但是这到底为什么啊,真要让他负“看了眼逼”的责吗。那杭倦愿意诚恳邀请裴如霁看看他的,那样算不算扯平。

“他下次考试能不能留在一班都不一定,我和他坐一起没意义。”

“这简单,裴如霁,如果下次考试你能保持到两千五百名以上,留在一班,你们就坐一起。这样行不行,杭倦?”

看得出班任是真执意想帮帮裴如霁,也挺莫名其妙的。

放学铃响了,杭倦又困了,他想回去睡觉,也不想多纠缠了,于是他站起身拿着校服外套往门外走,第一次纡尊降贵地侧过头看了眼倒数第二排的裴如霁。

目光有些恶劣,全班所有人都看得真真切切,完全是杭倦开玩笑一样随口一说,似乎连个口头承诺都算不上。

“一千五吧,考到一千五,跟你同桌。”

距离杭倦随便承诺那句已经过去三天了,裴如霁确实是开始学了,学的程度仅限于每天不睡觉了,但也不回答问题,只是自己听听课看看书做做题。有不少人暗中观察着,阮唐也偷偷和杭倦讲,裴如霁确实有改变,没想到他这么想和杭倦做同桌。

杭倦根本没放心上,他也没指望真有什么奇迹出现,搞什么“哇塞他一下子就考到一千五了好棒啊我要兑现承诺”的戏码。

纯粹就是瞎说的,爱考不考,爱学不学,又不是他的人生。

一中的晚自习有四节,要持续到十点半才放学,杭倦只上前两节,八点半点准时走。

裴如霁爱走侧门,侧门离家近,他妈给他买了个公寓,方便上下学,只有时候起床晚了会叫个车,其余时间杭倦都会走回去。

只不过回公寓中间要穿过一条小巷,叫井盖子街,顾名思义,井盖很多,前几年还有人掉到井里去,所以传来传去就叫这名了,真正叫什么根本没人在意。也没几个正经人愿意来,毕竟这儿脏得不行,哪里都脏兮兮的,路上也全都是泥巴,政府没想过整改,好像全世界都忘记了这里。

这小巷算不上荒废,附近有十几个没拆迁的小破平房,差不多都搬家了,也有几个坚守的。但也没多热闹,晚上人算是会多些,摆零星几个小摊,卖点炸串煎饼之类的,赚点小钱。晚自习放学的学生会来吃几口解解馋。一些混社会的学生晚上也会来这里玩玩,抽根烟,或者约个架之类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里没人管,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既热闹又冷漠。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人多的时候,巷子灯光昏暗,老久的路灯一闪一闪,偶尔看到有几个纹身的把穿校服的推进巷子暗处,杭倦看一眼就别看了目光,转身买了根烤肠边吃边往外走。

卖烤肠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老伴没了,天天推个车出来卖烤肠,穷的揭不开锅,不知道她孩子都跑哪里去了。杭倦每次经过都会买一根。

他咬了一口。

难吃的要死。

再前往走走,人越来越少,前面的路灯坏掉了,是一整片黑暗,杭倦又咬了口烤肠往前走。

“跟我一路做什么?”少年嗓音清润,懒懒散散的,听不出生气与否。

背后没有动静。

杭倦耐心有限:“跟我三天了,裴如霁,再不出来我就找人弄你。”

背后的黑暗终于有了动静,裴如霁迟疑了下,还是慢慢走了过来。

裴如霁还是低着个头,神情淡淡的,没有任何被抓包的羞愧,更没有被发现后的变态喜悦。他头发有点长了,一直没打理,能看到头顶不明显的小发旋。

可能是杭倦早就发现了裴如霁那拙劣的跟踪戏码,也可能杭倦根本不在意这个,只是觉得有点无聊,所以把这层窗户纸戳破拿他取乐罢了。

杭倦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面前的人,突然恶劣地笑了笑:“怎么着,看到你的逼,要我对你负责?”

裴如霁明显抖了一下,大概不适应这样直截了当的荤话,毕竟二十岁以前的裴如霁过的太惨,人生里充斥着“活命”二字,像性这样的话题是他的知识盲区,更别提这种简单粗暴的字词。

“说话。”

“……没有要您负责。”

杭倦随便问的,没想到裴如霁还真回答上了,差点给他笑死,他拿那根还没吃完的烤肠去戳裴如霁的嘴唇,很直接的性暗示,裴如霁不知道真傻逼还是假傻逼,愣了一下,咬住了。

“傻逼。”

杭倦松开手,裴如霁用手拿下竹签,把剩下的烤肠吃掉了:“谢谢您……”

裴如霁摸索了下洗的发白的可怜校服口袋,在杭倦的目光下,拿出盒黑利:“您的东西。”

“这什么。”杭倦没接,只打量了眼。

“那天您在卫生间落下的。”

杭倦仔细想了想,毕竟他经常都要去卫生间抽烟,谁知道这是哪天……哦,想起来了。

“哦,碰过你逼的那盒烟。”杭倦笑了笑,“你觉得我是落下的还是丢掉的?”

“还有,你跟谁说话都用敬称么?”

杭倦又不傻,裴如霁不可能是来还烟的,又不是小姑娘,搞什么纯情那套,只不过他对裴如霁这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以前有这么奇奇怪怪么。

“…丢掉的。没有。”裴如霁一一回答,双手拿着的烟一直没人接,他只能尴尬地把手收回去,“我只是……”

裴如霁不敢说,他很想亲近杭倦。

可这样太像变态了,一定会惹人反感,于是一时间语塞。

“同学,我特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你说不了就滚,别耽误我时间,嗯?”杭倦温和道。

“我只是想离您近一些。”裴如霁闭了闭眼睛,脸色难能羞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您挨得近些,我会很安心。”

杭倦想到了裴如霁想和他当同桌的事。

这什么操作。

杭倦了解自己,裴如霁不可能说谎也不屑于说谎,估计是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所以产生的什么蝴蝶效应。上辈子见识了太多违背科学的东西,杭倦对这种奇怪设定已经接受良好了。

但他就是想呛裴如霁,嗤笑道:“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搞abo信息素呢,还离的近了就舒服离的远了就难受?是不是还要发情啊。”

裴如霁脸皮薄,他只是道:“我这次可能考不到一千五,下次一定能考到,您和我同桌好吗?”

“不好。”杭倦拒绝,转身要走。

袖子被抓住了。

杭倦转过头看了一眼,裴如霁立刻松开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没经过允许就碰您,您生气的话就惩罚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把杭倦的话听进去了,说话倒是利索了。

不过……

杭倦兴致盎然地重新走近裴如霁,去看那个上辈子看了二十几年的脸蛋,从未有一刻觉得这样陌生和新奇:“裴如霁,你是抖吗,好贱。”

“嗯。”裴如霁的耳朵肉眼可见通红,表情半分都没变,还是那副死鱼脸,好像主动上来犯贱的不是他本人。

大概深夜就是容易让人冲动,这一刻,杭倦没考虑天道,没考虑宿命,没考虑主角团,他只单单觉得这裴如霁挺好玩。

“犯贱是这样的么。”杭倦抱着臂走到裴如霁身后,鞋踢了下裴如霁的膝窝,裴如霁没准备,一下子跪了下来,听着磕得就挺痛。

“狗才能犯贱,跪着才是狗。”杭倦走到他面前,“在学校被欺负得没够,非要当大家的狗才舒服,是吗?”

“不是的,”裴如霁很快解释,“我只是对您一个人这样。”

杭倦扇了他一耳光,不重,羞辱人的意味更浓:“什么样,说清楚啊,裴同学。”

裴如霁从不知道自己能对一个耳光反应如此剧烈,仅仅短暂的一瞬间身体触碰,他就舒服到毛孔舒展甚至浑身都开始颤抖。自从杭倦转学到这里以后,裴如霁就控制不住,如同被下了降头一样渴望这个陌生的少年,抚摸或视线,怎样都可以。

“我只对您一个人犯…犯贱,想给您一个人当狗。”

杭倦笑了笑,抬了抬下巴:“好学生学习能力就是强,这么快就会说了。”

裴如霁有些疑惑杭倦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个“好学生”,毕竟从杭倦转学来的时候,他已经是班级的吊车尾了。

但紧接着裴如霁就没时间想了。

“把裤子脱了,那天没看清,我再看一下,”

裴如霁一时间顿住了。

这里虽然没什么人经过,也很黑暗,但保不齐还是会有人看到,裴如霁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娼妓或者暴露狂,做不到随时随地赤裸身体。

杭倦打了个哈欠:“你到底脱不脱,不脱我回去睡了。”

杭倦不需要有任何筹码做交换,他只是想看,脱就脱,不脱也无所谓,对杭倦没什么影响,又没许诺什么,他回去睡觉也不错。

但对裴如霁来说却不是这样,这个要求在他心里成为了一个对他的考核,时间有限,机会有限,失去就没有了,杭倦耐心有多差裴如霁也有了解,如果让杭倦没了耐心,以后就再也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想到靠近杭倦时灵魂的安稳与舒展,被触碰时几乎颅内高潮的快感,这对现在处境如此糟糕的裴如霁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的。

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默站起来默地脱掉了裤子,内裤,都卡在脚踝处,有人来就可以快速提上裤子。

偏偏杭倦不满意。

“全脱了,把腿掰开,用手机照着给我看。”

杭倦不在意他会不会这样做,左右他也没给过任何承诺,他只是突然有了这样恶劣捉弄的心思,如此下贱的裴如霁他从未见过,一时间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和复杂,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裴如霁脸色发白,他的指尖紧紧捏着校服裤子,没有动作。

盛夏的夜晚不够凉爽,否则裴如霁怎么会出这么多汗。一股股黏腻的风吹拂过来,裴如霁又觉得有点冷。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先是杭倦没了耐心,他从兜里掏了根烟点燃,随着一丁点火星明灭,尼古丁味道飘散。

“舍不下脸皮,就别学别人当婊子。”少年声音很低,转身欲走。“别跟着我。”

裴如霁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审判的结果——以后不要跟踪,也别挨着,或更直白一些——滚吧。

晚风更热了。

“……别走。”

杭倦没回头,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求求你。”

身后的声音带了哭腔。

杭倦脚步一顿,略回头用余光看了眼。

裴如霁脱了裤子。

内裤,上衣,甚至鞋子袜子,都脱了。

他没想到裴如霁真能做这么绝。

裴如霁安安静静赤裸着跪在地上,一句话也没说,月光洒在他白皙的脖颈。

裴如霁身形很单薄。杭倦看着他。这一直是他所厌恶的,在同龄人都长身体的时候,他营养不良瘦的要命,除了个子高些,几乎没有任何体型的优势,他曾无数次想,如果自己再壮硕一些,一定不会任由那些蝼蚁欺凌,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甚至随便被踹一下都会留印子。

以至于重生回来,他非常注重健身和饮食搭配,身体永远是第一位。

现在的裴如霁……他仍然厌恶。

太瘦了。

杭倦知道这从来不是自己的错,他没有做错任何事,裴如霁没有,但他还是抵制不住地会回想起一切讨人厌的场景。

他舌尖轻轻顶着上牙膛抿了抿,倏忽笑了。

他走回来走了几步,俯身凑近裴如霁,用一根指尖勾住裴如霁的下巴逼迫他抬头。

两人离得很近,杭倦慢慢撩起裴如霁略长的刘海,攥着他的头发,直直看进裴如霁的眼里。

“好难看的身子。”他如是说道。

裴如霁睫毛颤颤,眼中一闪而过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但并未反驳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不知是不是因这句话受了刺激,裴如霁生怕留不住他,还是遵循“约定”,缓缓分开了双腿,双手从膝弯绕过,掰开自己的那口穴。

“手机呢,手电筒打开。”

杭倦不依不饶,睨着手抖的裴如霁。

“我没有带手机。”裴如霁这样说。

骗鬼呢。

杭倦最清楚他有没有带手机。

他高中的整个三年都带了的,不是什么好手机,一个破二手碎屏的杂牌子,卡的要死,只能接打电话,下载个微信都宛如要了那手机的命。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150块钱买下来的。

杭倦嘴角噙着笑意,权当他不愿意照明。

他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打开了手电筒,明亮的光在漆黑的巷子里格外刺眼。

裴如霁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下一秒那束光已经照在了他的下身。

那天没有仔细看,杭倦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他的这口逼。

很嫩的少女逼,掩盖在鸡巴下面,那里甚至没什么毛发,只有点白绒绒的小短毛,如今还紧紧合拢着。

杭倦分神观察了下那根鸡巴,他原本鸡巴是很大的,这他自然是清楚的。但大概是因为多了个女逼,连带着裴如霁的鸡巴也小了些。

“把你鸡巴拿上去。”少年声音清润,没什么情绪波动。

裴如霁也只好照做,青葱似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虚虚拢着鸡巴,整个身子努力往上抬,方便杭倦观看。

杭倦抽了口烟,凑近那逼,烟都铺洒在逼上,小逼颤颤巍巍吐了口水,已经流出来不少,顺着往会阴上淌。

杭倦用夹着烟的手往上面摸,那根烟抽得没剩多少了,烟头朝上,裴如霁这个姿势能看到杭倦动作,有些怕烟不小心烫上来。

杭倦才没想那些,他的大拇指按在女穴上,微微用力顺着缝隙一抿,小逼像蚌壳一样乖顺打开了,里面湿的一塌糊涂,杭倦的拇指上湿滑得挂满淫水,小逼上面的水被吹得微凉,裴如霁却只觉得杭倦的手指太过滚烫。

抿开的蚌壳里不出意外收获了珍珠。

湿湿软软的一小粒阴蒂躲在包皮里,杭倦用手指剥开那一小块包皮,捋出里面的阴蒂籽。

裴如霁大概没自己玩过,现在的一切体验都新鲜,阴蒂被人如此直接触碰,说不上难受或快活,只是觉得很奇异。

杭倦嘴角噙着笑意,用修剪整洁的指甲在赤裸的阴蒂上刮蹭了一下。

裴如霁只觉得又痛又爽的一下,如同被电了一样一激灵,甚至控制不住夹腿,淅淅沥沥地喷了一小股,腥甜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裴如霁的耳根比学校里刚开的桃花还要粉。

“别夹。”杭倦重新掰开他的腿,随手把还没熄灭的烟碾在裴如霁的阴蒂上。

只听牙酸的水声“吱哇”一声,裴如霁被烫得大幅度弓起身子,喉咙里低低呻吟了一声,听得出在忍耐痛苦。

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生气,更没有离开,只是很轻地哽咽了下,慢慢把目光别开不再看,硬是承下了这份疼痛。

杭倦下手有分寸,裴如霁刚刚喷了水,烟头熄在上面,水分蒸发烟头也刚好熄灭了,不至于烫伤。毕竟他还不想因为这个对裴如霁负责。

烟灰碎在穴上,又被水泡过,弄的乱七八糟,看着脏兮兮的。

杭倦随手把烟头塞到裴如霁的阴道里。

里面湿软,一插进去就吮吸得热情,实在是让人想欺负。

杭倦看到了裴如霁手里刚刚那根吃完的烤肠签子。

嗤,当个什么似的,还没舍得扔呢。

杭倦把那根签子拿过来,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了湿巾,把上面的油渍擦干净。

竹签的顶端很尖锐,杭倦让裴如霁拿着手机,自己用竹签拨弄裴如霁的性器。

他的鸡巴已经半勃起来,马眼流了不少水,杭倦用不甚尖锐的那头去挑弄那根阴茎,把竹签头略插进马眼里半厘米,裴如霁突然哭了。

刚刚被烟烫了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略插了插尿道,竟然哭了出来。

只是裴如霁哭得很安静,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顺着下颚,无声地掉在泥土里,眼眶红红的,抿着唇压抑着声音,指甲都陷进了手心里。

杭倦手上动作停下:“怎么哭了?”

即使这场临时的亵玩有些随意,但杭倦不至于刚刚拿烟头烫了人家的逼还漠不关心,因此声音也缓和了些。

“我没事。”裴如霁摇头,并不解释。

裴如霁这样子惯了,什么事都憋心里,什么都不往外说。杭倦盯着他看。

只是刚好喜欢受虐,而凑巧今晚有了一次释放本性的机会,彼此得到满足罢了。的确不至于因此就跟他这么一个陌生人诉苦十八年人生的不如意,那不是裴如霁。

裴如霁哭得可怜,杭倦动作轻了些,转而去玩他的阴蒂。

他比较喜欢这小东西,觉得新奇,就算是重生前,他忙于与天斗与人斗,更无心性事,和男人女人都没有过上床的经历,现在这样玩一下,还不错。

竹签的尖端戳在阴蒂上,顶端鼓鼓的被扎得泛白,竹签轻轻滑动都会给裴如霁带来巨大的刺激,裴如霁微微张嘴喘气,被汗打湿的刘海遮住漂亮的眼睛,神色不定。

等杭倦终于玩够了,才丢了签子,两根手指夹着已经红肿的阴蒂,大拇指按压上去,有力而缓慢地给裴如霁带来了一次高潮。

裴如霁从来没有用女穴高潮过,甚至平时不愿意去碰,从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畸形器官是如此敏感,高潮是这样的痛而爽。

女穴空虚地收缩了几下,水液浇了杭倦手指,滑得杭倦几乎捏不住。

等裴如霁高潮完,杭倦随手扇了一下,女穴颤颤巍巍,完全不同于刚刚合拢圣洁的模样,糜烂得如同一个刚伺候完客人的娼妓,门户大开水淋淋等着回头客享用。

贱吗?很贱。

好玩吗?还不错。

杭倦无所谓地笑了笑。

远处一辆自行车骑过来的声音传来,这巷子七扭八歪的,虽然听到声音,骑过来也得用时间,裴如霁慌忙地站了起来,腿酸软得站不住,捡起了校服和裤子往身上穿,一瘸一拐往墙根阴影处走。

自行车没走这条街,而是从一墙之隔的另一条街离开了,小巷归于安静。

“您还满意吗?”阴影里还在弯腰穿裤子的人轻声问,露出半个饱满的臀部。

身子单薄,屁股上的肉倒是挺多。

杭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正用湿巾擦拭自己一根根手指,漫不经心道:“以后别总偷偷跟着我。。”

还没等裴如霁眼中的光黯淡,又听了下一句。

“下周发成绩了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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