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吓了一跳，不明白朔月只是去买个夜宵而已，回来就暴走了？
朔月揪着李校长的领子，大声冲他吼：“笨蛋秃子！你今天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吧？你和小芳的初恋故事是真的吧？没有一点欺骗我吧？”
“当、当然没有！”李校长连忙说道。
朔月面目狰狞，几乎贴近他的鼻子，用尽力气去叫嚣：“秃子！要是你让我发现你今天说的话有半句是谎言，别说女鬼了，我先送你上西天！你以为和杀过人开过荤的怨魂相斗是玩游戏的吗？要是你提供的情报有一点错误，把本姑娘整死了，你等着我回来找你吧！”
“呃……嗯！”李校长完全懵逼了。
朔月推开李校长，说实话，谢九云的话吓到她了，现在想起来，秃子校长根本就是个人渣，谁知道他的信用度究竟为多少？
李校长莫名其妙，尴尬地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可以编造一个更好听的故事来骗你，不是吗？那么羞耻的过去，谁好意思张开口告诉别人呀？我既然连那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又怎么可能还骗你呢？”
朔月歪着头问：“你的话可信吗？”
李校长尴尬地说：“当然可信。也许我在描述我的过去的时候，那特殊的癖让你觉得我不是人，但那癖好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品格啊，就像你喜欢吃小辣鱼一样，吃小辣鱼并不能代表你是个泼辣女呀。是不是？而且这也过去了十五年了，人总是会成长的，我能做校长，肯定是经过各方面的考核才能上任的，不然怎么去为人师表？”
朔月嫌弃：“要是让别人知道你那点癖好，恐怕你连老师都做不了了吧？”话音一落，她就想起了一个问题，凑过去，贴在李校长耳朵旁低声问，“十五年过去了，那你那点癖好，改正了吗？”
“唔……这个……咳咳！算是好点儿了吧……”李校长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
朔月信他有鬼。
因为午夜子时和女鬼有约，李校长提早下班回家了。
也许是因为入夜的缘故，李校长变得比白日里更胆小，走路基本上是蜷着身体，一步一抖地走。看他倒映在路边墙上的身影，活脱脱的一只灰色大老鼠。
朔月叹了一口气，紧随其后。
她家真的出了一个披着猪皮的狐狸精师兄，她的心事就这样被他一眼看穿了。
谢九云并没有说中她的心事，但是说中了她存在困惑。
不是困惑于要不要出手救仇家，而是她不明白自己现在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
在人的心里面，有一把尺子，是用来衡量是黑白对错、是非曲折的。
十五年前的故事，那个女孩子死得太可怜了，被人玩弄，清白、名声尽毁，妥妥的受害者没错吧？可就是这样的人，在十五年后化为杀人厉鬼。
若论“冤有头债有主”，那也是她来找他讨债了呀。
现在她都已经分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苦主了。
锄强扶弱是她的信条，可是现在，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弱”、谁才是真正受到“委屈”的人……她都理不清楚了。
帮了秃子校长，那不就成了掩蔽他当年罪行的帮凶之一？这样做，是对？
她会除掉剥皮女鬼，不让她继续危害世人，但是她不明白，灭了女鬼之后，那谁来制裁秃子校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