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大长了满清皇帝的面子。
所以叶名琛也成为满清的百官楷模、儒家标兵和皇帝的小心肝。
但明显的,这个人是靠着歧视、抗拒洋人发家的,他怎么可能容忍英国领事重提入城此事!
而且此刻英国领事这一套明显带有威胁、敲诈之意——不让我们进来,你就危险了。
危险?
这是威胁!
这是敲诈!
你荒唐!
你无耻!
你下作!
滑天下之大稽!
我大清乃天朝上国,怎么能是你们这群无知蛮夷所能威胁的?你们不过是仗着祸国殃民的奇婬技巧而已,没有儒家精神做支柱的你们注定是一群下等小国之野蛮人!
叶名琛肚里有火,但脸上却平静如水,他看着英国领事笑道:“我没有不让你们入城。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外面闹长毛,我在城里一直在捉拿奸细登记户籍训练新兵,一片乱。实在不是入城的时候,等长毛灭了,到时候我亲自去给你们找领事馆地址。还有别的事吗?领事先生。”
英国领事颓然叹气,坐在那里愣了一会,自失的一笑,摇头道:“没有别的事情与大人相商了。”
叶名琛以看着“一条被踩住尾巴的狐狸”的那种目光扫了扫那委靡不振的洋人,得意的一笑,一抬茶碗道:“请喝茶。”
“送!客!”马上叶名琛身后的仆役拖着长音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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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惠州城里,叛军头子赵阔的心情一样不好,他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辫子家伙,惊异的问旁边的钟家良:“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熟通洋务的高手?”
钟家良一样一脸的无奈,他说道:“侯爷,你就给了我几天,我上哪给你找会英文的买办去啊?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来是吧。这两个人是我的跟班,经常跑香港广州,洋文虽然说不如侯爷的强,但洋人能听懂不就行了。”
“哼!不用也没法!”赵阔气哼哼的一跺脚“都起来,自报家门。”
“小人萧祖业,以前在广州城外做小食摊,学了点洋文,后来改行做洋葯推销,这两年就跟着钟少爷了。”说话的是个鼠头獐脑的中年人,但一脸褶子加上山羊胡,看起来足有五十岁,浑身一股熏人的汗臭加脚丫子味。
第二个是鹿秉成,倒是长的一表人才,但面色发虚,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而且这小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英国公民,按后来的话是东南亚华侨,但赵阔很怀疑这个根本没到过英国的家伙国籍从哪里来的,口语也是一堆烂,原来在香港当买办,后来自己单干破产了,就跟着钟家良干了,
“这年头,中文好的都说我是匪徒,没想到找个会英文的无良商人也这么难。”赵阔很郁闷的发狠。
过了一会,他指着这两个人说:“从现在起,你们两个就是我赵阔的外交人员,你们要去香港和广州城外洋人聚集的地区活动。”
“侯爷,打仗杀人,我不行的。”萧祖业顿时大惊失色。
“谁让你们打仗杀人了?”赵阔哼了一声,说道:“请客送礼会不会?青楼花酒会不会?说好话会不会?”
“会会会,这些我们经常干,但没有怎么对洋人干过。”钟家良在旁边替他们答了。
“现在就是对洋人干了。”赵阔说道:“我给你们很多银子,你们俩现在的身份是对我有好感的本土商人,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洋人记者,贿赂他,让他们在报纸上说我的好话。”
“我们说什么?”鹿秉成惊异的抬起头。
“说什么,一会钟家良告诉你们,香港和广州那边,我的人已经和天地会兄弟联系好了,每天银子直接从他们那里取。”说到这里赵阔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脸色:“我给你们很高的报酬,干好了,还有厚报。但银子只能花在酒楼花在青楼花在目标身上,要是进了你自己的腰包,我直接找人弄死你们,信不信?”
“小人不敢。”两人马上躬身磕头。
“洋人会接受我们贿赂吗?”钟家良有点不放心,小声的问赵阔。
“肯定会!肯定有人会!”赵阔冷笑一声:“我并没有让他们去搞各国领事,他们的目标是新闻记者。这都是些小人物,我就不信能在远东淘金发财的洋人还会去报社卖文?搞定一个记者发一篇软文,我都给他们两个额外奖励。”
印象里,就连后世清廉的美国也乱过一阵子,芝加哥黑帮横行,警察贪污受贿;印度东印度公司也出现过腐化,乃至历史上由洋人掌控的满清海关也不是铁板一块。
跟何况是在这遥远的乱世远东呢?
况且新闻记者在西方现在也是有名的“高智商、低报酬”后世鼎鼎大名的巴菲特年轻时候据说有段时间想去当记者,但他身后的豪门觉的这个职业有这个缺点,没有让他去。
现在他赵阔不过是搞点有偿新闻而已,洋人记者吃吃饭喝喝酒,拿一堆银子,吹吹他赵阔怎么了?反正洋人里本来就有一部分支持赵阔的。
“去的时候,顺路把我给三国领事的信递交给他们。”赵阔转身从桌子上拿过三封“抱腿信”然后说道:“你们可以出去了,把朱清正叫过来。”
看着三人离去,赵阔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骰子掷出去了,但我没时间等结果了,得让白头马上发动佛山力量准备围攻广州了。成败看天意了。唉,上帝,如果你真有,再保佑一次我好不好?”
而此刻上海港口里正停泊着三艘巨大的蒸汽军舰,这三艘船将决定三个国家的命运。
作者注:
有网友在昨天指出广州城里没有外国人的。他是对的。
古代广州城和现在的概念是不一样的,狭义的广州城肯定指城墙围起来的范围,广义的广州城则可能指城墙和周围的辐射地区。
因为我以前的资料有罗孝全的,显示洪秀全去广州找他,并且他在广州的教堂被烧过,而且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开战苗头就是在洋人的广州纪事报上体现过的。
所以我就想当然的认为广州城在第一次鸦片战争十年后,会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洋人进去。
但我错了,这是我的bug。
他教堂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在广州城墙外面。所以也是广州,但不是广州城。
清末是全球化的开端,国情复杂、文明冲突,各种资料多得可怕,而且明显的,对于满清历史而言,落后的他自己不存在系统、客观的记录,所以我全力保证大战略大方向正确,但如果出小bug,请各位多包涵。